崔清止的眉眼一動,眼神都變得生動了起來,「久仰大名,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刺客竟然如此...」崔清止斟酌了一下,繼續道:「如此年輕。」
崔清止往方隱攸的方向偏了偏,壓著嗓子問,「方兄,難道就不想參加盟主爭奪賽?」
「我為什麼要參加?」
「那個韓桓臨必然不是方兄的對手,你若是贏了他,整個武林都會聽你差遣,難道方兄不想?」
方隱攸撐住下巴,盯著他的眉眼淡淡道:「我為什麼要差遣整個武林?我只是一個刺客。」
崔清止聞言一愣,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也對,方兄有功夫在身,整個武林於你也無甚用處。」
柳傅文見狀湊到崔清止的面前,問道,「來參加這個盟主爭奪賽的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吧?」
「自然。」崔清止點點頭,「大多都是各個門派的掌門。」
「那比武的時候,要是一個不慎殺了對方,那不就是和整個門派為敵?」
「不會。」崔清止淡淡一笑,「參加爭奪賽的人都是簽了生死狀的,死了便是死了,絕對不可找對方尋仇。若是怕,不參與便是了。」
柳傅文不理解的皺起眉,「他們都已經是一派之主了,為什麼還要堵上性命去爭奪那個盟主的位置?」
「為了權勢、威望、財富。」崔清止眼神沉沉的看著柳傅文,「在江湖中,武林盟主代表著萬人之上,所有武林中人都以他唯尊,是所有江湖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柳傅文看向方隱攸,「你竟然不心動?」
方隱攸無語的睥睨著他,「樹大招風,行事須低調。」
柳傅文眼珠一轉,湊到他面前小聲說道,「我們也去湊湊熱鬧,怎麼樣?」
「這樣便得多耽擱兩天。」
「十兩黃金。」
「好。」
崔清止看著兩人竊竊私語,調侃道,「兩位可是在謀劃什麼大事?」
柳傅文嘿嘿一笑,「我們後日與你一道去湊湊熱鬧。」
崔清止驚訝的看向方隱攸,「方兄改變主意了?」
方隱攸緩緩的抬手指向柳傅文,「他想去看看,我便陪他去看看。」
崔清止看向柳傅文,他臉上堆著笑,眉眼彎彎,面如傅粉、唇若塗朱,看上去人畜無害,活像個剛從蒸籠里拿出來的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
「我看二位倒不像是僱主與鏢師。」
柳傅文眨眨眼,「那像什麼?」
崔清止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但笑不語。
恰好此時,小二端著菜上了樓,柳傅文看他不想說也不再追問,「崔兄要不與我們一道吃?」
崔清止擺了擺手,「在下已經吃過了。」
柳傅文於是不再客套,開始優雅的進食。
崔清止沉默的看著兩人吃完飯,然後約他們去對面勾闌院中聽曲,「聽說是從京城裡來的歌姬,身姿妙曼、歌聲婉轉,琵琶一彈繞樑三日。」
「京城來的?」柳傅文感到有些詫異,「京城距此可不近,她們為何奔波至此?」
「還是為了這盟主爭奪賽。」崔清止的視線越過窗戶,看向對面掛著紅燈籠的勾闌院,「江湖中人多武夫,平日裡舞刀弄槍的,甚少有機會看幾場歌舞取樂,如今有京城來的歌舞伎,最是樂意花錢。」
柳傅文瞭然的點點頭,看向方隱攸,「你想去嗎?」
方隱攸無所謂的挑挑眉,「你想去便去。」
「我自然要去!」柳傅文站了起來,「走!」。
勾闌院一進門是一座三層閣樓,樓中擺著一張方桌,桌子前面坐著一個看不出年紀的女人,披紅戴綠,十分張揚的模樣,她身後站著幾個壯漢,看上去都是練家子。
她抬眼掃了一眼柳傅文幾人,伸手從桌在上扯出一張木牌遞了過來,「瑤台舫,二十兩白銀。」
柳傅文將銀子放到桌子上,接過木牌看了一眼,「這瑤台舫位置如何?」
女人將手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上下掃視著柳傅文說道:「公子,奴家給你的,乃是最好的位置,距離歌姬所在的水榭不過兩丈遠,你若是走到舫尾,保管你將歌姬的一顰一笑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傅文滿意的點點頭,將木牌遞給身側的方隱攸,然後三個人便跟著引路的雜役穿過閣樓到了院中。
院子很大,迂迴的長廊穿過只剩下殘荷的池子,池邊有幾座小軒,再往前是一個花園,夜間花叢里掛了幾盞燈籠,讓人可以在夜色下賞花。
隨後便是一個方形的池塘,北邊是一個水榭,東西方向各有兩棟畫舫、南邊有三棟畫舫,池邊其餘的地方是幾塊青石板,上面擺著幾張方桌長凳。
水榭中燃著許多燭火,還擺著幾盆開得正艷麗的壽星花,立柱上點綴著流光溢彩的琉璃,飛檐下掛著幾盞風鈴,輕輕搖曳時發出悅耳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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