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錯別字,我教你。」
顏易彎下腰將他整個人半環在懷裡,掌心包裹住握住他的手,帶著他一起把第二十條上的「感恩」劃掉,改成了「喜歡」。
「應該是這樣才對。」
岑以白渾身都被顏易的氣息包裹著,對方說話時的鼻息輕輕噴灑在他耳尖,將那一處地方染得發燙。
他縮了下脖子,故作鎮定:「哦,還有呢。」
「還有……」顏易半眯起眼,把第五條那個礙眼的「謝謝」也一併劃掉,在後面批註:戀人之間不需要說謝謝,如果要說的話,一個親吻能替代一切言語。
第41章 約會
岑以白這場病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所幸發現得早,加之顏易對他一天三頓藥嚴加管控,燒退了之後他整個人的狀態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修養了兩天便又生龍活虎的,只偶爾會咳嗽兩聲。
身體上是沒什麼大礙了,只是被勒令不能出門的日子對他而言過於難熬。以往他最愛在傍晚自告奮勇到樓下拿快遞,繞著小區溜達一圈,招貓逗狗的,等將一身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慢悠悠上樓。
如今這項消遣被剝奪了,岑以白只好搬了張椅子到陽台上,天天伸著脖子對外望。
也不知道在望些什麼。
顏易每每路過都忍不住要問:「外邊有你的家?」
「有我的心靈居所。」岑以白有氣無力,「還有你的兩個快遞,它們偷偷跟我說想回家。」
顏易忍不住笑,手指在他被風吹得亂糟糟的發間穿梭:「讓它們等一等,明天再回家。」
掌間的腦袋頓時往後仰了仰,岑以白的眼睛裡映著夕陽的餘暉:「真的嗎?」
「不止是拿快遞,還想去哪玩?」顏易的手指順著額間的碎發移到他眉梢,「岑以白,我們去約會吧。」
「約會?」岑以白重複著這兩個字,臉上先是迷茫,繼而眉眼舒展,遠處的斜陽在他身後漸漸失了色。
他重重點頭:「好,我們約會。」
-
岑以白抱著手機查了一晚上的攻略,最終把遊玩地點定在了一個樸實無華的熱鬧場景——遊樂園。
翌日一大早,天光剛鑽入屋子,顏易惺忪著眼睛醒來,神思還沒聚攏呢,一低頭就對上一雙炯炯發光的眸子。
「……」
「早上好。」岑以白笑眯眯的。
顏易摸過床頭的手機一看:「才八點,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我不困,你睡。」
說是這麼說,但被這麼注視著,顏易哪裡還睡得下去,忍無可忍地把人掏出來親了幾下,利落地起床弄早飯去了。
吃完飯,岑以白一頭扎進衣櫃裡,挑挑揀揀大半個小時,搭了一件淺灰色衛衣和牛仔褲,站在鏡子前琢磨了一會兒,又從帽架上取出頂鴨舌帽戴上。
緊隨其後跟進來的顏易見狀動作一頓,默默把套了一半的卡其色風衣換下,從衣櫃裡掏出放置已久的一件款式相近的黑色衛衣穿上。
再看向鏡子裡一灰一黑的兩道身影,心頭沒來由湧上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很順眼。
兩人這麼一通磨蹭下來,出門的點早超出了預期的時間,到達遊樂場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
進了大門,岑以白目的明確,直奔過山車。
迴環曲折的設施和此起彼伏的嚎叫聲無一不勾得他躍躍欲試。
在排隊前,他關心顏易:「你恐高嗎?」
「不會。」
「那就行,」岑以白放下心,一本正經地說,「一會兒你要是害怕的話記得抓緊我的手,我牽著你。」
顏易失笑,配合地說「好」,又問:「第一次坐,你不害怕嗎?」
岑以白仰頭看了看沖向雲霄又急速跌落的設施,心裡丈量著高度,篤定地說道:「不怕,我天天跳牆頭。」
這句話勾起了顏易某些久遠的關於初見的記憶。
他問:「你很喜歡跳牆頭嗎?」
岑以白此時也福至心靈地想到了初遇時的那場烏龍,驕傲地揚起腦袋,鄭重點頭:「你終於意識到我當時是在給你一個台階下了嗎?好感動——啊!」
岑以白捂著被彈了個腦瓜崩的額頭:「你怎麼還惱羞成怒!」
顏易充耳不聞,把手往後一背,轉了個身,排隊買票去了。
假日裡車水馬龍,遊樂場也人頭攢動,比往常熱鬧不少。
兩人排了好一會兒隊才順利坐到過山車上。
系好安全扣,岑以白伸出手,跟顏易十指緊扣在一起,在機器啟動時興奮地晃了晃腳:「飛咯。」
列車平緩上升,在攀到頂峰時停滯片刻,而後帶著所有人緊提到嗓子眼的心臟急速衝刺墜落,繞著曲折的軌道一路翻轉疾馳,風與吶喊被遙遙拋落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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