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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洄還是只黑白貓的時候,楚霖是他的主人。

因為一場高燒損壞了聲帶的小啞巴孤僻又不合群,在小鄉村里常被高他大半個個頭欺負,小貓是他唯一的朋友。

但一人一貓也只相依為命了幾年就被迫分開。

後來楚洄得了這具軀體,給自己冠上他的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滿世界找楚霖,想方設法換來了鄰居的身份。

而助聽器是他用的一個拙劣手段。

只是當初決定這麼做的時候,沒料過如今這副騎虎難下的局面。

他現下的狀況與其說是氣楚霖不把身體當回事,倒不如說是對自身的懊惱。

岑以白對此愛莫能助,正跟著干著急,楚洄說:「恰好今天遇到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麼?」岑以白瞬間提起精神。

「過幾天是他的生日,你有空過來一趟嗎?」遠處的楚霖提了氣球轉身,楚洄眸光動了動,在離開前說,「他沒什麼朋友,如果你能來的話,他會很開心。」

第42章 標記

顏易回來的時候楚洄已經帶著楚霖走遠,岑以白琢磨著他說的話,突然問:「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人類不都有生日嗎?我想知道。」

顏易給飲料插了吸管,遞到他嘴邊:「12月21日,還有兩個多月呢。你呢,你有沒有生日?」

貓的世界裡是沒有生日這個概念的。關於出生的日期,岑以白早在無數個流浪的日子裡忘卻了,只依稀知道他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被風搖下來的一片花瓣,柔柔地鋪在他眼前的地面上。

他誕生於一個仲春。

但那於他而言已經是一段久遠的過去,如果一定要選擇什麼日子成為他的生日的話,岑以白記得最清楚的是被撿回訓練所的那一天,那是他打開的一個新節點。

「2月10號。」他說,「那是楚洄撿我回訓練所的日子。」

「記住了。」顏易牽過他的手,「以後每年過生日的時候,給我留一個名額吧。」

-

兩人玩了一整天,把目之所及的遊樂設施都體驗得七七八八,精力也耗得一乾二淨。

臨近黃昏時分,某隻出門前還精神抖擻的貓雙手掛在顏易肩膀上,仿佛被抽乾了氣力一般,被顏易拖著行走:「好累,比跳了一百個牆頭還累……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顏易原本還在揉被晃得發暈的太陽穴,聽見這話不動聲色撤下手指,裝起來了:「可能是天生在這種事上適應性比較強,再加上以前嘗試過一次,這次玩起來就要輕鬆得多。」

他故作鎮定地說完,話鋒一轉:「不過,除此之外,大概是因為你一直握著我的手,把你的勇氣也分給我了。」

這種誇獎對岑以白百試百靈,他壓著嘴角想顯得穩重一點,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小聲應和:「那是。」

「幫你看了,耳朵沒露出來。」顏易笑著拉下他的手,包進掌心裡,「走吧,吃完飯我們去看花燈。」

今日是中秋節,月初上柳梢,四處便張燈結彩,各色燈籠晃出琳琅燈火,將街市照得亮如白晝。

兩人穿梭在交織的燈影中,一處處逛市集。

最先入眼的是一張手工攤,岑以白對這些小玩意總有使不完的興趣,拉著顏易過去挨個兒欣賞了幾番。

他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擺飾中挑了一盆鉤織的向日葵。

楚洄每次到花店裡都會要上一束向日葵,岑以白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是替楚霖要的。

「過幾日楚洄的小鄰居過生日,我買一個不會枯萎的向日葵送給他好不好?」

岑以白把想法跟顏易說完,看了看對方空空如也的手裡,又轉頭在攤位上仔細遴選,挑了一隻棕色的毛絨小狗拎到顏易面前晃晃:「小狗,你喜歡嗎?」

顏易的視線順著他被燈火照得瑩潤的眼睛移到晃蕩的小狗身上,短暫地怔愣了兩秒。

岑以白歪歪頭:「怎麼了?是不喜歡嗎?」

「喜歡。」顏易回過神來,重新與岑以白期待的目光對上,「但更喜歡小貓。」

小攤花燈里緋紅的火光順著搖晃的風爬上岑以白耳尖,顏易聽見蚊子般的細語:「知道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拐了好幾個調,彆扭又害羞,尾端像滾出來的鬆軟毛線,在顏易心頭掃來掃去,他拽住那根線,說:「岑以白,耳朵露出來了。」

「哪有?」岑以白高度敏感,「你又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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