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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親急眼了。」顏易忍著笑,為了讓唇舌倖免於難,他把氣喘吁吁的人推開一點,而後主動迎上去,把控著節奏輕柔地含著他的唇瓣吮咬。

一吻方了,岑以白跨坐在他腿上,呼吸起起伏伏,指尖點在顏易耳垂上:「你耳朵紅了。」

何止是耳朵,臉也沒好到哪去。

大概發燒也是會相互傳染的,顏易染上了岑以白的體溫,頭腦發脹,燙得像是剛從鍋里炒出來的。

他抬手擦去對方嘴角的水漬,不料岑以白會錯了意,親昵地在順著他指節蹭了蹭,又想親上來。

「先吃藥。」顏易眼疾手快把他按住,拿過桌面上的藥和水,二話不說塞進岑以白手中,這才讓場面不至於太過一發不可收拾。

第39章 那不叫可憐

客廳里一時只剩杯子和桌面碰撞發出的輕微聲響,顏易對著虛空的某處發呆,對這一晚上發生的質變還不太有實感。

岑以白吃完藥,又湊上來眼巴巴地看著他:「吃完了。」

顏易低頭,一眼瞧出他的小心思,傾身在他在唇角碰了碰,由淺入深地輾轉過每一處地方,跟他交換了一個細水流長的吻。

岑以白抵著他的額角問:「我想跟你靠近,也是因為生病嗎?」

不等顏易回答,他先自顧自說:「可是沒生病的時候我也想跟你靠近。」

他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直白而坦誠,糖衣炮彈一般砸向顏易,聽得他又紅了耳根,心臟嗞嗞地冒著火花,竄動個不停。

「小畫家說,這種感覺叫喜歡。」岑以白帶著些許迷惘的眼睛望進他眸子裡,「我是喜歡你嗎?」

訓練所教了他們與人類有關的種種規矩,讓他們可以毫無破綻地行走在這方天地間,卻唯獨沒有教過他什麼是喜歡。

那是沒有親身經歷過就參不透的東西,是學不來的。

可是在這個夜晚,岑以白跌跌撞撞跑進了一片情感迷宮,他在裡頭兜轉衝撞,涉過纏繞他的藤蔓,最終找到了種種情緒的源頭,順利抵達了出口。

而顏易接住了他。

輕柔的吻從唇畔移到了眼皮,顏易的呼吸像掉落在睫毛上的雪,岑以白輕微顫動著眼睫,聽見顏易的聲音化開初雪:「我喜歡你啊。」

-

再次躺在床上,岑以白的心情與睡前大相逕庭,整個人像躺在雲層之上一樣飄然。

他牽著顏易的手指把玩,恨不得時刻和他黏在一起。

顏易抖著被子,長臂一伸,岑以白就自動滾進他懷裡,顏易笑著親親他的額頭:「早點睡覺,還生著病呢。」

「我睡不著。」岑以白說,「現實比夢美好,我不想睡。」

「夢到不好的事了嗎?」

「嗯,我夢到了……我還只是一隻普通小貓的時候。」

那已經是很久遠的日子了,岑以白起初還會時不時想起,對那一個雪日鏤骨銘心,認識顏易之後竟再也沒有回頭望過。

顏易用蛋糕、罐頭和鮮花給他打造了一間溫室,將那些風雪連著痛苦不堪的記憶遠遠隔絕在上一個冬天,岑以白躺在暖和的被窩裡,被安全感環繞著,選擇將過往和盤托出。

沒有哪只小貓是一出生就喜歡流浪的,即便岑以白生來就顛沛流離。

在顏易之前,也曾有人摸著岑以白的腦袋一遍遍說喜歡,問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家。彼時他不過幾個月大,見了人類就撒嬌打滾,人家給幾根魚骨他就能躺下來主動露出肚皮,歡呼雀躍地跟著人回家。

那時他還不知道,他所以為的歸宿,才是痛苦的開始。

不盡心的主人一時心血來潮,見他生得漂亮,在一眾髒兮兮的流浪貓之中乾淨得格格不入,性格又親人,便做出了沒有經過深思的決定。

撿回家前只看得見吸引人的部分,自以為給口飯只是順手的事,真正養了才發現問題接踵而來。

寵物是需要花心思打理的,即使貓這種動物生性耐得住孤寂,不需要多花時間陪伴,但貓砂、貓糧和小貓的清潔問題全都要費一筆開銷和精力,光是這幾項就足以讓前主人叫苦不迭。

養貓的樂趣早在數個不情不願的日夜中被沖淡,再可愛的皮囊也無法掩蓋麻煩的本質。屋漏又偏逢連夜雨,養了貓沒多久,前主人職場失意,終日窮困潦倒,在渾渾噩噩度過了個把月之後,僅有的那點積蓄也見了底,褲兜掏出來比臉還乾淨。

人都養不活的時候,貓就成了負擔。

起先只是把貓糧換成了尋常飯菜,再後來連飯菜也沒了。一個月八百塊的出租屋裡幽暗不見光,沉迷於遊戲的前主人作息顛倒,連時辰都時常記不清,更遑論定時餵貓。

他的脾氣變得愈發陰晴不定,想起來了就餵幾口飯,不高興了就大吼大叫,面對軟著聲音上來示好的小貓,他也沒了原先的耐心,總是嚷嚷著讓他一邊去,少來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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