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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以白眼珠子一轉,趴在圍欄邊往下望,好奇地想看看那口鍋燒成什麼樣了,奈何欄杆間隙太小,任他怎麼使勁也找不到合適的觀看角度。

他抓耳撓腮,乾脆變回小貓的體形,踩在圍欄上方,扒著欄杆往下看。

換了個角度,果然將下方的情形看得清楚了一點,女主人叉著腰,身側是被端出來晾的鍋,遠遠看過去,只能望見黑乎乎的一團,隱隱冒著煙。

岑以白對女主人的憤怒感到贊同,側過身子,想聽聽兩人接下來的爭執內容。

這邊觀摩得正認真,顏易一出來卻是被嚇了一跳。

幾分鐘前還搖頭晃腦的人不知所蹤,只能從陽台半開的玻璃門瞥見貓的背影,他喊了聲「岑以白」,下意識要去找他的身影,幾秒後才驀地反應過來貓就是岑以白。

他一下子還是沒能適應過來這個轉變,潛意識裡無法將貓和人直接劃等號。

回過神之後,他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膽大的貓正踩在陽台上焊的鐵欄邊緣,以一個危險的姿勢趴在上邊,不知在看什麼。

他急匆匆跑過去將貓提溜下來:「顏一百,做什麼呢。」

岑以白縮著脖子,抬爪子指指下邊,顏易順著望過去,也瞧見了吵架現場,他點點小貓腦殼,將他放到地上:「八卦。」

不安份的貓腳一沾地又一溜煙爬上陽台沿,在顏易的眼皮子底下,他倒是不敢再扒著縫了,只是端坐在上邊,一本正經地看太陽西斜。

金黃的光打在他身上,將一身乳白的毛髮染成淺淡的橘,顏易揉著他的腦袋,退遠了幾步,給換上新膚色的小貓拍了幾張照。

岑以白若有所覺地轉過身來,在看見手機鏡頭時把身子挺直了一點,擺了個端端正正的姿勢。

顏易再次被逗笑,邊按快門邊點評道:「還挺有包袱。」

-

待到波瀾起伏的一天結束,晚上顏易重整了一下書房,將歸置的摺疊床重新拉出來,準備自己湊合一晚,把主臥讓給岑以白睡。

岑以白對這個結果卻並不領情,在顏易鋪床時悶不吭聲跑到主臥搬來了貓窩,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下說:「我可以睡這裡。」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決定,沒暴露身份的日子裡岑以白都是在貓窩中度過夜晚的,但顏易不知是什麼心理作祟,一見到岑以白如今鮮活的人形樣貌,便無法將他與睡貓窩聯繫在一起,總覺得再縮居在小小的貓窩裡是委屈了他。

更何況在這之前,岑以白明顯對他的床興趣更大。

「你不喜歡睡床嗎?床比貓窩軟多了。」

岑以白支支吾吾的,先說「喜歡」,隨後又搖搖頭,沒頭沒尾接了一句:「你也睡。」

「我睡床,那你呢,更想睡這邊嗎?」

岑以白不說話了。

這回顏易略一想就明白了:「你想跟我一個房間?」

岑以白輕輕點頭:「不可以嗎?」

顏易想到早上醒來時的混亂場面,不知如何回答。

再看到岑以白眼巴巴的模樣,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說得艱難:「也不是不行。」

再次並肩躺在床上,顏易心裡五味雜陳,這一天的豐富程度幾乎趕過了他過往二十多年裡的所有見聞,以至於他刷手機時都還魂不守舍,腦子還落在後邊回味消化發生過的事。

岑以白好奇地湊過來,好巧不巧瞥見他朋友圈裡的第一條新動態——是袁傾清在分享她家的貓。

他頓時怒從中來:「你為什麼又在看別的貓?」

突如其來的控訴將顏易砸得回了神,他直喊冤枉:「沒有看別的貓,這是她自己發的,不是我要看的!」

岑以白癟著嘴半信半疑,顯然還記著他的前科事跡,顏易只好拿著手機跟他解釋:「這是朋友圈,誰都可以發,好友都能看到。」

顏易想了想,翻出傍晚拍的照片,編輯了一段文字進去:解鎖一隻橘貓。

點擊發送的同時,他讓岑以白點開自己的朋友圈:「你看,你是不是也能刷到我發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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