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有貓糧,顏易先是發消息求助了下袁傾清,最後進廚房一通搗鼓,做了點雞胸肉拌蔬菜勉強當貓飯。
岑以白起初縮在沙發邊,寸步不敢移,只有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十分謹慎地環顧著整間房子,最後將目光投落到廚房裡,跟著那道背影移來移去。
這裡終歸不是他的地盤,他沒有底氣像之前一樣來去自如,更何況方才在浴室里他看得分明,顏易不喜歡被麻煩,也不喜歡家裡被弄髒。
願意把髒兮兮的貓撿回家或許已經突破了他的耐心底線。
為了防止顏易臨時反悔了將他丟出去,岑以白只好儘可能地降低存在感,人一走出來他就挪開了視線,埋頭盯著淺綠色的沙發看,活像是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來鑽進去。
「平時那麼囂張,怎麼今天跟被欺負了似的。」顏易把盛著飯的盤子放下,衝過分安靜的小貓拍拍手,「過來吃飯了,我這裡沒什麼好飯,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岑以白沒有動。
顏易自顧自起身,進廚房端了自己的那份來吃。
飯菜的香味飄進靈敏的鼻子裡,岑以白肚子餓得咕咕叫,舔了舔嘴巴,沒忍住偷偷從沙發扶手後探出一個腦袋。
顏易捧著碗,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警覺的小貓嗖地一下又將腦袋撤回。
顏易將碗拿近了一些,又裝了點水擺在案几上,蹲下身問:「是不喜歡嗎?」
小貓淡綠色的眼睛像蓄了一汪水,在眨眼時泛起漣漪,怯生生的。
顏易想了會兒,背過身打開電視,語氣悠悠:「我看不見。」
幾秒之後,身後傳來細小的咀嚼聲,顏易悄悄彎了眼睛。
居然聽懂了。
這場雨一直到晚上睡前都沒有要停的架勢,吃飽喝足的小貓看顏易依舊衣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便不再那麼拘謹,趁人去洗澡時跑到飄窗邊盯著屋外看。
雨水模糊了玻璃,岑以白只能從窗外彎腰顫動的樹枝中判斷出雨勢並不小。
餘光里突然伸來一隻手臂,岑以白歪過頭,見顏易不知何時出來了,雙手撐在飄窗上,同他一起往外看。
「估計還要下很久呢。」
觸及到小貓的視線,顏易轉過臉來,試探性地伸出食指去碰小貓的下巴。
這回沒有被咬,也沒有遭到無情的拒絕。
顏易放下心來,得寸進尺地順著下巴那處輕撓,柔軟的觸感意外地令人上癮,他不禁將手指往上移到頭部,指腹輕輕滑動打圈。
小貓舒服地趴下來,眯起眼睛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顏易垂眸看著他享受的神情,眼神不自覺放得柔和,心裡被一陣奇異的滿足感填滿。
他終於懂為何袁傾清每次都要用幸福到冒泡的表情分享她的摸貓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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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顏易一起床,岑以白就聞聲而動,從顏易拿快遞盒給他搭的簡易貓窩裡鑽出來,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一人一貓在公交站旁分道揚鑣。
顏易上車前一步三回頭地看,某隻貓卻毫無掛念之意,踩著地上的落葉,每一步都走得乾脆利落。
仿佛出了小區的門就跟顏易井水不犯河水。
顏易在心裡指指點點:翻臉不認人。
岑以白才不是不懂感恩的白眼貓,訓練所教他的法則第二十條便是要知恩圖報。
這是人類社會十分看重的處事品德。
他踩著顏易下班的點,趴在昨日花壇邊的位置等人。
作為貓形存在時,岑以白對時間的感知能力不強,只覺得流速緩慢,他等得打了好幾個哈欠,才遠遠瞧見顏易的影子。
岑以白立刻銜了朵花樂顛顛跑過去。
顏易只感覺褲腳被抓撓了好幾下,急性子的貓繞著他團團轉。
「纏上我了?」他被帶得蹲下身,手掌貼在貓頭上按摩,「今天可沒有吃的。」
岑以白拱掉頭頂的大手,小心地將花放在顏易的掌心上,同時側過臉,在他的大魚際處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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