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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以挑眉:「想通了?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成全,很有前途。」

小少爺面無表情:「我這炸用來炸你。」

「……」

杜叔臉黑了一半。

能不能在意一下場上還有別人。

能不能尊重一下被逼上絕路的對手。

能不能別當著對手的面爭論到底誰拿下這個人頭。

杜叔忍無可忍:「你們能給個痛快嗎?」

這兩個人一個不尊老,一個不愛幼,他是瞎了眼才會說出這兩個人關係好著的話。

沒想到他這句抗議剛出口,對面那個年紀大點的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說:「生死應該把握在自己手裡。」

杜叔:「?」

謝以:「我比較尊重對手的想法,你比較想被誰收,我參考一下。」

是個人能問出口的話嗎?

杜叔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那個小的目光又暗沉沉地投過來,盯得很緊:「你說。」

……

杜叔黑了一半的臉這會兒全黑了。

什麼叫士可殺不可辱,他對著這不做人的一大一小,頭一次在娛樂里感受到一陣惱人的羞辱,好像被對手踩著臉蹂躪最後還要跑過來笑吟吟地問一句「請問你的認輸宣言是什麼,打算對下一次的失敗留點什麼話」。

本就脆弱不堪的牌局,終於被壓垮了最後一根稻草,在杜叔氣急敗壞的甩手不干後,徹底解散了。

官周臉臭得可以,偏偏旁邊的人像故意忽略了一般,悶悶地笑了一陣兒,還毫不客氣地把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謝以胸腔起伏間連帶著手也微微晃動,以至於官周肩上被抵著的觸感,與他的呼吸同頻。

這樣的感覺非常奇怪,因為呼吸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突然被人感受到,就好像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官周當即肩膀一抖,把肩上那隻惱人的手甩開,從地毯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著椅子上坐著的人警告道:「離我遠點。」

謝以顯然對他這副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很無奈,笑著說:「雖然說沒成功達成合作,但好歹看在隊友一場的份上也得留一點情面吧。」

官周撈起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機,揣進自己口袋裡,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孤狼有什麼隊友?」

「……」

小少爺頭也不回地上了樓,轉身前嘴角拉得異常平直,嚴絲合縫,一點餘地也沒有留,處於一種誰惹炸誰無差別攻擊的情況下。

謝以目送他冷冰冰的背影,感到非常意外,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把人逗得太過分了。

到了夜裡送牛奶的時候,謝以已經因為這份自省而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今天這門的難開程度必定好比落了大銅鎖之後還要在上頭釘上幾塊木板,就差在樓梯口就放上路障,寫上「此路不通」幾個大字了。

但是人是他惹的,不哄不行,要是送了有一段時間的牛奶在這時候斷了,之後再想弄出點聯繫就很難了。

於是謝以甚至提前準備了好幾個方案,打算來一場拉鋸戰,最差的結果就是磨到小少爺耐心告罄,拉開門警告他,那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成功。

他理了理袖口,做好了承受怒氣的心理準備,敲了敲面前緊閉的房門,試探道:「小朋友,或許我們還有一些溝通的餘地,來證明一下人間尚有溫情在?」

裡頭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平得好像沒有音調起伏,這樣的腔調里裹挾著一股極濃的嘲諷:「孤狼還需要溫情?」

謝以垂死掙扎:「能不能讓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

裡頭人沒吱聲,可能是嫌煩了。

謝以眼見碰壁了,絲毫沒有卡頓,行雲流水地繼續說:「一個人的戰鬥還是太過冰冷,我深刻地想了想,其實群蜂更有發展空間,你……」

他準備好的腹稿還沒有背完,就聽見裡頭傳來一聲清脆的金屬響,繼而門鬆了弦,跟著慣性往裡傾了傾,露出了條不大不小的縫,正好能從縫裡望見個沒有感情的後腦勺。

……?

這就開了?

謝以愣了片刻。

他本以為今天是一場惡戰,卻沒想到自己連個頭都沒起完,對方就這樣輕易地把門打開了。

這是什麼新的路數?

第19章 輔導

門已經開了,不進白不進。

謝以食指指節抵上門板,將那條細細的縫擴成了一條寬敞大道,從敞開的道上走了進去。

官周盤著腿坐在書桌前,微微垂著眸撥弄著手裡的手機,睫羽投下來一層陰翳,嘴角微微抿著,顯得整個人又冰冷又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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