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醫生離開病房後,溫羽焱走到黎錚身邊,搖了搖黎錚的胳膊:「哥哥,你快看小博哥哥和夏夏姐姐……」
黎錚和溫逐都看到了。高銀博在林煙夏的半攙扶下,繞著花園裡的小花壇走了一圈,現在正滿頭大汗地坐回輪椅里,林煙夏坐在他旁邊,拿著紙巾幫他擦額頭上的汗。
「希望可以永遠這樣……」黎錚不禁脫口而出,但口袋裡的手機仿佛在提醒著他:想得倒是挺美。
這個周末,盧辛譚出院的日子,他要和溫逐一起回溫家的那座莊園吃飯,算上他,溫家的一家八口都在。
一想到盛氣凌人的溫時易、滿腹壞水的溫崢垚和特立獨行的溫凝淼,黎錚就頭疼,更何況,除了溫逐這邊的事,他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不能依靠溫逐,要獨立處理的事。
好在高銀博的手術很成功,現在都已經能下地走路了。每次想到或看到高銀博康復的樣子,黎錚就覺得其他事都不算什麼事。最難的事,他都陪溫逐熬過來了。
「溫逐。」黎錚在溫逐身邊輕聲說:「晚點,我想去見一個人,處理一下……一些事。」
溫逐點點頭,等著他說下去。
「就是,那個……上次,紀爸爸的事,你和徐秘書不是已經處理好了,但我想,應該確實不是紀澤說的。」黎錚結結巴巴地說:「雖然他偏執,但並不是一個會耍陰招的人。如果他想報復你打他的事,完全可以讓家裡人來醫院接自己,沒必要一直不肯,還偷偷跑了,事後卻又讓家裡人知道。」
溫逐沒反應,但黎錚知道,他有在聽,雖然他的眼神依然放在窗外花園裡的兩個人身上,但整個人的氣質和周身信息素已經出賣了他——他緊繃了神經。
「我……我知道他不願意讓家裡人知道和你的那些事,雖然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做,但……但,怎麼說呢?」黎錚越說越卡頓,越想越覺得溫逐肯定不會同意,他也怎麼都說不出來「他說他想見我。」這句話。
沒想到,溫逐忽然轉過頭看著他,乾脆利落地對他說:「不准去。」
黎錚愣了:「啊?」
「見他。」溫逐抿了抿嘴唇:「不准去見他。」
「嗷……」預料之中。黎錚沒覺得驚訝,也不覺得有被冒犯或是不被尊重,他還擔心因為自己想要去赴紀澤的約,而讓溫逐不高興呢。
既然溫逐已經直截了當地替他做了決定,反正,他也不怎麼想見紀澤,見了面說什麼?又有什麼好說的?那就不見吧。
溫逐皺起眉頭:「晚上我不在家。」
「有應酬嗎?」黎錚順嘴問道,才想起來溫逐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去公司了:「這周畢竟要回家吃飯,你去公司看看也好,別讓爸爸再抓住你的錯處,到時候挨罵的還是咱們自己。」
溫逐沒說話,權當是默認了。
晚上不在一起吃飯。黎錚在心裡默默地想,一邊想,一邊歪頭靠在溫逐的肩上,感覺自己一刻也不想和這個人分開。
好想和溫逐做連體嬰啊……正胡思亂想著,頭頂傳來略顯猶豫的聲音:「你很想去嗎?」
「去哪裡……哦,紀澤啊。」黎錚搖搖頭:「不想。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兩家有恩怨在先,我不想鬧得太難堪,畢竟以後還是會在各種場合上見面的。」
溫逐教給並最終讓他學會的,就是對過去放下、心如止水的態度。即使是凌家那對父子,以後也少不了在各種場合上見面的。
溫逐問:「見了面,會說什麼?」
「誰知道呢?他提出要見我的,當然是聽他怎麼說了。就上上次吧,他居然跟我說你不值——」突然,黎錚猛地閉上嘴。
上上次,紀澤對他說還沒玩夠,說發現了更好玩的事,說溫逐不值得,還說會向他證明溫逐的不值得,
不止,在他喝醉後模糊的記憶里,紀澤還親了他一下。
這些記憶幾乎是在剛才的那一刻,像潮水一樣席捲而來,給黎錚沖得猝不及防。
那天晚上,溫逐把他帶回家,他已經完全斷片到不省人事、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第二天一早的難受感覺,和溫逐被吐得七葷八素的名貴衣服。
紀澤是Alpha,自己又是omega,親一下的話,怎麼可能不沾染到對方的信息素——
黎錚抬起頭,正好對上溫逐那雙淡漠的眼眸——此時此刻,倒還算得上是淡然的——黎錚張了張嘴,不確定溫逐對那天的事究竟明白多少,又記得和在意多少:「……算了。我還是不去了。」
剛才那樣果斷地阻止他去,這件事……有古怪!
溫逐卻看著他必然心虛的模樣,淺淺地笑起來:「如果你想去——」
「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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