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還是覺得有點憋屈。臨時標記的味道經過洗澡已經淡了很多,黎錚喜歡那股淡淡的玫瑰花的味道縈繞在身上。
溫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醒過來又會說些什麼。黎錚承認自己的內心還是非常忐忑的,他在房子裡四處轉了轉,看了看溫爺爺,又到廚房裡弄了點吃的,再回房間,溫逐還是沒有醒。
這種事……好像身邊也沒有什麼人能給什麼實質性的指導。黎錚拿著手機,半天也沒按下誰的電話號碼。
要他打電話給朋友們問:「我和溫逐做了,但他只是臨時標記了我,還是在易感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況下,你們說這是為什麼?」即使是打給小輝那樣的摯友,也還不如要他找個吉利地,一脖子吊死算了。
最後,他給徐之越打了電話,詢問沈濯的情況,確認沈濯沒什麼事,再告訴徐之越自己有點事耽擱了,要晚一點才能去醫院。
徐之越在電話那邊讓黎錚放心,醫院有他,不用過來。
掛掉電話,黎錚的心裡越來越不安。
溫逐醒過來會怎麼樣?按照他對溫逐的了解,除非一覺醒來失去了這段關鍵性的記憶,否則不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那萬一就是什麼都記不得了呢?況且,就算記得,溫逐也只是臨時標記了他,其實已經說明一切了吧?
腦子裡亂糟糟的,待在家裡覺得氣悶 ,外面又剛好下起了細密的小雨,於是,黎錚穿好衣服,撐著一把傘,想到外面走一走,冷靜一下。
溫逐的別墅在臨水市安靜的郊區,房子的不遠外有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馬路再對面是一片綠植地。黎錚沒帶手機,就指著馬路對面對門口的保安說:「如果溫逐找我,麻煩跟他說我在那邊散步。」
保安說:「好的,太太。」
黎錚開始沿著綠植地繞圈,低頭踩著街線,聽雨滴在雨傘上的聲音,看水跡沿著道路流淌,時間剛好是七點半左右,頭頂的落日餘暉距離地面很近,一切都很美。
走著走著,馬路上一排排的路燈亮了,黎錚也感覺有點冷了,而且雨還越下越大,就準備回去。
天色陰沉下去,偶爾有車輛經過柏油路,黎錚等待汽車過去的間隙,出神地看著在車頭燈照耀下的雨水,它們彼此跳躍和追逐,有種別樣的美感。
突然,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徹在空中,一輛轎車急停,司機不顧暴雨雨水,探出車窗,距離不算很近的黎錚都能聽到他的破口大罵:「神經病啊你走路不看車?不要命了!」
黎錚好奇地轉頭,原來是一個急匆匆地想要過馬路的人沒有注意看路,差點給車撞了。
司機罵罵咧咧地把車開走了,黎錚看著那位「馬路殺手」跌跌撞撞地朝自己這邊跑過來,直到近在眼前,才驚訝地發現這個「馬路殺手」不是別人,居然是溫逐。
「溫逐?」黎錚驚了,把傘舉過去給溫逐打著。
溫逐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身上全部濕透,已經是一隻落湯豬了,最關鍵的是他還只穿著一條長褲,上半身光著!
黎錚低下頭,看到他連鞋都沒穿。
「你這是幹嘛?」黎錚有點生氣,雖然現在正值夏秋交替,天氣沒那麼冷,Alpha的身體也抗造,可也不能這麼造啊?
他拉住溫逐就往回走:「趕快回去!你怎麼連衣服也不穿?」
溫逐一動不動,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和一台機器或者一具木頭人一樣。
「怎麼了?」黎錚在溫逐臉前揮揮手,溫逐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好像生怕一眨眼,黎眼前的一切就都消失了似的:「快跟我回去啊?」
溫逐默默地伸出手。黎錚看到他的手心裡躺著那枚媽媽留下的老戒指:「哎?怎麼在你……哦!之前我們不是……我就摘下來放在柜子上了。」
結果做完以後,因為標記的事而心煩意亂,完全忘記再戴上了。他好像是答應過溫逐,要替溫逐保管的。
「……」黎錚看著溫逐蒼白的臉色,腦子裡忽然升起一個念頭:「你是因為看到戒指,以為我丟下你走了才——」
他又想起來,溫逐的媽媽就是這樣,在留下戒指以後離開小時候的溫逐的:「我沒想走……只是出來散散步。」
雨越下越大了。黎錚也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是挺古怪的,他不喜歡在日頭好的時候散步,偏偏最愛下雨天,Beta時期在天氣不涼的時候,還會出門遛達故意不打傘,享受淋雨的感覺。
「真的。你看,我要是想走,幹嘛還在這裡徘徊?我只帶了一把傘……」黎錚覺得越描越黑了,畢竟他住進來的時候,本來就沒帶什麼東西,直接走也不虧。
不過,說到這裡,黎錚倒還硬氣起來了。要怪也應該怪溫逐吧!明明都滾過床單了,他也自願接受終身標記的,誰讓溫逐偏偏只是對他做了臨時標記,如果終身標記,還會怕他跑嗎?
隨即,他又感到有點開心,沒想到溫逐這麼緊張自己:「我們回去說話好不好?外面有點冷,我怕感冒啊啊啊——」
黎錚大叫起來,因為溫逐突然上前一步,攔腰把他扛在了肩上,他整個人就上下顛倒了:「溫逐,你又發什麼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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