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覺有幾道目光投射過來,鬼鬼祟祟的。
黎錚不著痕跡地側頭向後看。公交車上的尾座上坐著幾個精壯男人,便服打扮,頭上都戴著一頂鴨舌帽,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眼神時不時地朝他這邊掃。
黎錚立刻警覺。
常年被那個男人派來的黑(防屏蔽)社(防屏蔽)會追捕,一旦被人刻意盯著,就會覺得如芒刺背,渾身不舒服。
又觀察了幾次,確定絕對不會弄錯,黎錚的心瞬間沉入谷底——他被人跟蹤了。
難道又是和面癱臉有關的人?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猜測是那個男人,但自從遇見了面癱臉,麻煩事也不見少。就好像他和錢過不去一樣,永遠貧窮不說,就連和有錢人接觸,都會變得麻煩不斷。
「師傅,下一站下車。」黎錚走到司機身邊站定,抓緊胸前的背包帶子,胸腔里的一顆心臟在砰砰作響,極度緊張。
公交車剛剛停下,門只打開了一絲縫隙,黎錚就立刻擠了出去,往外狂奔,邊跑邊回頭,後面那群心懷不軌的人果然如他所料,見他突然開跑,立刻慌慌張張地跟下來。
「該死。」黎錚竭盡全力地奔跑。夜深人靜,街上沒什麼人,他盡力七拐八繞地想要甩開那伙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伙人無論如何都能找到他。
即使他已經很明顯地甩開他們了,但只要停下來,就一定會被再次找到,就好像他身上被安了定位器。
終於,黎錚體力不支,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漫無目的地跑下去了,選擇了一家夜宵店,一頭鑽了進去。
太晚了,店裡人不多,他也顧不上管別人的目光了,直接就往後院沖,想找後門離開。
「喂!那裡不能進去啊!哎?你們又是什麼人?這裡不是菜市場!你們怎麼隨隨便便進別人家的後院啊?!」店老闆在身後罵罵咧咧,顯然是那群人也跟著進來了。
可是,一進入後院,黎錚就知道完了。他跑進死路里了。
這家店的後院大門是鎖住的,牆腳堆積著各種廢物和垃圾,卻沒有垃圾桶可做墊腳,牆頭又很高,根本就沒辦法翻過去。
「跑?讓你再跑?還他娘的挺能跑!」為首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黎錚不認識,對方朝他啐了一口:「媽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十幾個男人蜂擁而至,把黎錚圍堵在牆角:「跑啊?不是挺能跑?你倒是繼續跑啊?」
黎錚把背包摘下來,丟在一邊,神色冷靜,看上去絲毫不慌:「是他讓你們來的?」
「不然呢?這個世界上除了咱們老闆,還有人會在意你小子的死活?得了,乖乖跟我們回去吧,小少爺。」領頭男一邊說,一邊摘下鴨舌帽,露出額頭上一條猙獰的刀疤。
是那個男人手下的刀疤臉。黎錚雖然沒有見過其人,但是聽說過,道上的人都管刀疤臉叫「大刀哥」。
黎錚說:「我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們以後也別再來煩我。」
刀疤臉笑著說:「小少爺這麼說話,不是見外了?以前在老闆身邊當金絲雀的時候,那不是當得還挺開心的?怎麼?這是叛逆期到了?」
黎錚抱著胳膊,冷哼一聲:「放屁。你才是金絲雀。回去轉告你家主人,以後都不要再來煩我。看見他,只會讓我噁心!」
刀疤臉狠狠地啐了一口:「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小少爺,咱哥兒幾個可不好男色,看在老闆喜歡你的份上,最後一次奉勸你,乖乖跟我們回去,老闆或許還不會太生氣。還是說,小少爺現在傍到新的大佬了?是那位……溫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黎錚的錯覺,他總覺得說到「溫先生」三個字的時候,刀疤臉和其同夥們的神情都不自然,還有很多抓耳撓腮的小動作,好像急著掩飾,不想讓人看出來什麼似的。
他冷冷地說:「我和他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不對啊!那天小四兒怎麼在搖曳看到你們親熱?還是在廁所里……嘖嘖,你可真是騷貨啊。我說小少爺,你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把老闆想要的東西給了別人,你會是什麼下場,不用我說吧?」
這話說得不僅猥瑣,還陰陽怪氣,一伙人紛紛對視,臉上都掛了下流的笑容。黎錚皺眉:「除了錢,我還欠了他什麼!」
「金絲雀嘛,能有什麼賣點?小少爺有什麼?當然是……」刀疤臉上下打量他:「身體咯。」
黎錚冷笑:「這個你大可不必操心,早就給別人了,就是你嘴裡的溫先生。人家可比你的主人強多了,你還是先讓他好好治治陽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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