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已經擺手笑道:「只是懂些草藥醫理而已,談不上什麼神醫,楚大人,請進來坐。」
楚歡謝過,見到老者手中拿著藥材,心下奇怪,進到屋內,這廳並不大,但是卻看到屋內有好幾個竹筐,從竹筐邊上經過,就發現幾隻竹筐裡面都是裝著奇怪的藥材,楚歡不通醫道,雖然知道竹筐內的必定是藥材,但到底是什麼藥材,卻是看不明白,只不過其中有吳峰用過的芨芨草,那卻是楚歡認識的藥材。
屋內充斥著藥材的味道,在大廳角落,架著一張十分簡陋的木床,楚歡心下十分奇怪,暗想這有三間屋子,左右都可以住人,為何要將床鋪架在廳中,掃了一眼,左右兩間房間的房門都是關著,不過左邊的房門緊閉,右邊則是虛掩,並沒有關嚴實,從門縫之中還能投出光來。
白髮老者表現的並不是多麼熱情,卻也不冷淡,讓楚歡在廳中坐下,卻並沒有立刻陪坐,只是道:「你稍等片刻,我很快就會出來。」也不等楚歡回答,逕自往右邊的房間過去,推開虛掩的門,進了門內,隨即便將房門關嚴實。
楚歡本以為白髮老者是要進去收拾一下,很快便會出來,可是左等右等,小半個時辰過去,那白髮老者竟似乎忘記還有客人存在,將西關道堂堂總督大人晾在廳中,竟是小半個時辰也沒有出來看一下。
若是換做別人,只怕心浮氣躁,但是楚歡卻並不著急,那白髮老者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是覺得有希望,白髮老者顯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卻還能在一道總督封疆大吏晾在客廳,這可不是普通人敢做的事情,若是沒有幾分本事,那也沒有這樣的膽量。
楚歡做了片刻,久不見白髮老者出來,便起身來,背負雙手,去看那些竹筐里的藥材,他也不知道這些藥材是否貴重,細細看了片刻,竟是發現幾隻竹筐內,竟有數十種藥材,數量不一,剛才一眼瞧過去,只認識芨芨草,但是現在細細一看,卻認出幾個不像藥物的藥物來,其中那一小堆生薑楚歡便認了出來,看來神醫那是連生薑也作為藥用了。
「楚大人懂得藥材?」楚歡正在觀察藥材,聽到後面傳來老者的聲音,急忙回頭,發現那白髮老者不知何時已經出來。
楚歡忙笑道:「班門弄斧,貽笑大方,晚輩莫說懂得藥材,這裡面許多的藥材,晚輩連見也沒有見過……!」
白髮老者背負雙手,似乎並不在意將楚歡晾在廳中這麼久,走到楚歡邊上,這才指著幾隻竹筐道:「其實這裡面的藥材,都是極為便宜的藥材,也是極易獲得的藥材,許多甚至都稱不上藥材……你瞧這芨芨草,就很少人當作藥用,可是它卻偏偏有藥姓,寶貝的很,比那人參雪蓮都要珍貴……!」
楚歡心下有些訝然,尚未說話,白髮老者卻似乎已經明白楚歡的心思,含笑問道:「楚大人是不是不相信?」
楚歡道:「神醫這樣說,當然有你的道理。」
「人參雪蓮數量太少,那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白髮老者緩緩道:「只能少數人享用的東西,在我醫道而言,了勝於無,從來算不得什麼寶貝,醫家的寶貝,那是要惠及世人,不但藥材本身數量眾多,可以輕鬆得到,而且確實有治病救人的藥姓,這芨芨草在西北隨處可見,而且能夠治病救人,比起難得一見的人參和雪蓮,自然是寶貝的多。」
楚歡明白過來,他剛才只覺得白髮老者是在開玩笑,心想芨芨草的價值如何能與人參或者雪蓮相提並論,但是白髮老者這幾句話一說,楚歡頓時便覺得大有道理,利及少數人的,算不得寶貝,真正的寶貝,那是惠及世人的東西。
只可惜世人往往忽略了隨時在身邊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卻視那些得不到的東西為珍寶。
「神醫所言,讓晚輩茅塞頓開,多謝神醫指點。」楚歡肅然道:「今曰前來,是要向神醫道謝,內子感染疫病,神醫前輩出手相助,起死回生,晚輩感激不盡,特來道謝。」
「治病救人,乃是醫者之心,神醫之稱,還是不提,你也莫太高看我,叫我一聲老前輩就已經很是禮遇了。」白髮老者含笑道:「只是你有兩件事情說錯了,第一件事情,你應該感謝的人,並不是我,施針療病的方法,是那裡面的人所想……!」衝著對面緊閉的房門指了指,「是他傳授了吳峰施針的方法,代替他前往救治尊夫人,不過真要算起來,你最該感謝的人,還是你的一位故人,只是他現在並不在這裡,如果趕得快,天亮時分,他才可能趕得回來……!」
楚歡聽得頭有些發暈,他本以為這裡面就只有這白髮老神醫一人,可是聽他的意思,一下子就多出了兩個人來,一個是對門的高人,還有一位是說自己的故人,卻不在此處,楚歡只覺得頭大如斗,滿腹疑惑,卻還是問道:「敢問老……老前輩名諱!」
「我是閆平士!」白髮老者含笑道:「楚大人應該不曾聽過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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