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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有次凌秋帶他去商場買衣服,她本來是尊重孩子的意願,先讓符樓自個兒去挑幾件,結果符樓挑挑揀揀,把那些服裝店裡的丑衣服全挑了出來,要不就是顏色太亮太純,要不就是「設計感」十足,穿上沒個正形。

凌秋果斷把那些衣服扔了,親自給符樓挑了幾件襯衫和褲子,她審美還是比較在線,這些衣服穿上後顯得人清爽乾淨。所以每次符樓選衣服時都會下意識比對凌秋給他買的,這樣不會那麼容易踩雷,畢竟有些丑衣服,臉再好看也救不回來。

有次符樓想放縱自己一把,買了件亮黃色短袖和大紅色工裝褲,結果被張青生在線上笑了一天,見面後笑了兩天,直到把那兩件衣服捐了,張青生才不做聲。一向好說話的老實人辛平這次也難得沒有維護符樓,只默默瞥頭不看他,表情稱得上嚴肅。

符樓原地轉了個圈,不開心地問:「很醜嗎?」

辛平毫不猶豫地點頭,半點不委婉:「對。」

「……」

符樓只能暫時放棄,拿上包走出理髮店。

辛平跟上他,能感覺到符樓的目光還是時不時落在他的頭上,忍不住道:「別看了,真不適合你。」

符樓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可就這一恍惚,不小心撞上了剛剪完發的女生。理髮店的門檻比較高,又是在門口撞的,女生一趔趄,身形不穩地往外倒去,符樓連忙握住她的胳膊,將人拽了回來。

女生正是那個剪朵拉頭的妹妹,這樣死亡的短髮莫名很適合她,依舊俏皮又可愛。她站穩後,盯了盯符樓,突然問道:「我好像在明華中學見過你,你也是那的學生嗎?」

符樓收回手,捏住垮包帶:「你也是?」

「對啊,」艾瓊伸出手,笑出兩個小酒窩,「你好,我叫艾瓊,艾草的艾,王京的瓊,初二八班的。」

符樓不明所以地跟她握了個手,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張青生這時也走了過來,打量了一下她,驚訝地說:「艾瓊?我知道你,聽說你組建了一支樂隊?」

艾瓊沒想到有人會認出自己,臉上有些欣喜,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有,半吊子的興趣班而已。」

張青生發自內心地誇讚道:「我在好幾家酒館都見過你了。你唱歌很好聽。」

艾瓊臉微微紅了紅,欲說什麼,余光中瞥到鐘錶,臉色一變,快步往外走。

「抱歉啊,我還有事先走了,有緣再見。」

張青生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離去的小小背影,拿手肘撞了撞符樓,揶揄道:「聽說她的樂隊還少了一個人,該不會聽見你正在向辛平學樂器,想拉你?」

符樓站遠了一點,搖頭:「不至於。」

按張青生的說法,要拉也是拉辛平,總不會落到他頭上,但如果這個女孩是抱著這個心思來結交他的,那她可能要失望而歸了,他不愛拋頭露面,對這種表演類的事情一概是敬而遠之。

……

送走他們兩個後,符樓躺在沙發上慢慢揉著手,正午的陽光從大敞的窗口撒進來,照在他舉起的雙手上,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收放之間十根指骨如躍動的音節遊動,猛一握時,手背上幾條青筋鼓起,像是盤踞地面的粗木根莖。

只看外觀的話,這是一雙很適合彈琴的手,但中看不中用,符樓這段時間學手風琴學得磕磕絆絆,一碰上黑白鍵,手指就自動僵硬化,怎麼樣都稱不上靈活,但符樓對旋律很敏感,悟性很高,勉強能補上這個缺點。不過怎麼樣都改變不了,這雙手只適合擺在樂器上面當風景的事實。

符樓凝神看了一會,手輕輕搭在身側,睜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輕輕嘆了口氣。

每天練完琴手都很酸痛,而下午還要去一家電影院做服務員。對這份兼職,符樓一開始是瞞著孟北進行的——孟北從來沒有在物質方面虧待過他,但正因為這樣,符樓才不想告訴他,有些事解釋起來很麻煩。他想拿著自己賺的錢,去一次以前的家,如果可以,他還想打探清楚當年發生在符華身上的事。

這始終是個謎,也是橫貫在他和孟北之間的刺。

符樓手撐著沙發麵,剛直起身,就聽見門從外打開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卻只見敞開的門不見人,張望了一下,鞋柜上才緩緩探出一個寸頭。

孟北不知道在那搗鼓什麼,一直盯著底下看,察覺到符樓在看他,才匆匆忙忙間對他笑了一下。符樓總覺得這笑有點奇怪。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他記得孟北今天去看望父母了,光花在路上的時間也要一上午,而這傢伙竟然大中午的就回來了,該不會飯都沒吃就被他爸媽攆回來了吧。

說起這個,孟北捂著眼,深深嘆了口氣:「我本想偷偷回去給他們一個驚喜,哪想他們跑外省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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