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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只要他避嫌,不喜他這性子的雲湄也不會主動巴巴地來找他,給他惹來更多的側目,一時間相安無事。雲湄在裡頭食不知味地啃完了半塊八珍糕,實在坐不住,便走至窗畔,推窗細瞧。

這場子構造得極為精巧,上層的雅間往樓內開窗,恰恰可以瞧見樓下大堂的靡靡舞樂,設有雕欄的廊道環抱而建,有不少歌伶倚欄賣笑,小二與酒婢們則滿世界穿梭,尋求掙得散錢的機會。

雲湄原是隨意瞥一瞥,卻不期然在紙醉金迷的角落望見了熟悉的身影,起先還不敢認,定睛一瞧,那正手持細柄煙杆、吞雲吐霧的瘦削男子,竟然真的是喬子惟。

雲湄訝然。

才和離短短月余,喬子惟狀態頹廢,瘦了老大一圈,還染上了噴雲吐霧的菸癮,雲湄打量著他的這短短片時,菸斗裡頭的菸草便被濾盡了,很快有一隻素手柔柔抓握過來,行雲流水地為他替換乾淨,一瞧便知,如此做過許多次。

雲湄沒在意那隻手,初時驚訝過後,便滿腦子盤算該怎麼歸還那些女兒紅,那日她往鴻圓寺走了一趟,去桃花樹下數了數酒罈子的數量,又啟了一罈子樣酒出來,當天便轉託行家,根據香醇程度估了估酒價,回家後便立時折現,思索著找個合適的時機,與喬子惟清一清這個帳,不想今天便碰上了。

先前的和離,堪稱不歡而散,後來雲湄又始終宿在許問涯的住處,等閒不好與喬子惟傳信,她想著既然今日難得碰上了,便抓緊機會,趁勢分說清楚。

雲湄沒有耽擱,推門而出,徑直朝那處走去,臨到近了,有些新奇的發現——那位素手纖纖,親昵偎在一旁為喬子惟替換菸斗的女子,是馥兒。

雲湄走近時,恰巧環廊內的大堂之中鬧了一出天女散花,彩衣加身的花魁伴隨著奇巧的焰火騰空升起,躍至最高處時,倏而將手中飄帶一揮,周遭轉瞬間落英繽紛,懸於身畔的焰火也砰砰砰地連串兒炸開,嚇得馥兒一縮,人就恰巧縮到喬子惟的懷裡頭去了。

喬子惟持著煙杆的手微微一頓,長眉輕蹙,但沒說什麼,下一刻,整個人便定住了,視野里雲湄的身影越放越大,他莫名倉皇起來,張口便要解釋,又恍然發現彼此之間早已分道揚鑣,關於馥兒的煩纏,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去與雲湄分辨呢?

雲湄目睹了,但壓根沒在意這個。

馥兒在喬宅的身份十分尷尬,依仗的主母一朝撒手離開,接下來便只能憑藉自己的手段尋個活路,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好側目的。

只有馥兒自覺不怎麼光彩,趁著他們表兄妹倆預備敘舊的間隙,人往喬子惟身後縮了縮,半遮半掩的。

喬子惟甫一看見雲湄,百轉的愁腸頃刻間湧出無盡的酸楚,可是無法訴之於口,張張嘴,想要起一個簡單的話題,問她緣何出現在此,又意識到今日的行動,由他的頂頭上峰,也就是許問涯牽頭,他們濃情蜜意,片刻不忍分離,也是尋常事。

於是他張口結舌,手上不經意間失了力,煙杆啪嗒落地,清脆炸耳,他這才恢復幾分清醒,手忙腳亂地弓腰撿拾,再行起身,自覺狼狽,頹喪地說:「我現在這樣,一定很惹人發笑吧。」

雲湄見他消沉,自己畢竟就是那個給他帶去苦難的禍首,一時也呼吸不暢起來,竭力勻了口氣,才穩住心神。為免引發更大的惆悵,她乾脆略過了他的自嘲,湊過去細聲問:「你是被安插在這兒的?身上有任務嗎?」

喬子惟按捺住瀰漫的悲痛,說道:「不打緊的,表妹有什麼事,且直說吧。」

對於這些亂糟糟的糾紛,雲湄無從與他狡辯,事到如今,只能以金錢償還,便將那幾十壇女兒紅所值的數目誇大了些,「這太貴重了,咱們母女受之有愧,我打算折現還給你。」

喬子惟哪裡聽不出她的有意貼補,可是他不欲與她談論黃白之物,搖頭道:「表妹言重了,我不會收的。」說著,喉頭哽咽,留戀的目光在她臉上纏綿流淌,「你……近來還好吧?」

「你不要錢,那教我從何處彌補呢?」雲湄嘆了口氣,心中很不好受,「倘或見你鮮衣好食,興許我良心上還能過得去,可是你……」

雲湄的話,沒能說盡,但只消打量喬子惟這一副喪氣欲死的模樣,便都在不言中了。

她一直以來所掛心的隱憂,在許問涯那裡沒有得到半分令人安心的答覆,眼下想起這一茬,便直接趁機當面詢問苦主:「他還有為難你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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