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湄想了想, 輕輕推開淨房邊角的那扇小窗, 喊了個廊下侍立的女使來, 支支吾吾地同她相借。
女使瞄了她兩眼,應喏, 下去承辦。
路上,順便告知灶上的粗使婆子們一聲,叫她們不必備熱水了。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葵水,令雲湄感受到了劫後餘生的滋味。
看樣子,應當只能放她回去了吧?
結果冬鋒那頭並沒有任何動靜, 女使過來送了月事帶與換洗衣物,待得雲湄清理完畢,便又將她延入了雲大人的寢室。
雲兆玉倚在床畔,好整以暇看著她,「喬夫人這小日子,來得還真是時候。」
雲湄壓根辯解不得,這又不是她能夠控制的。
她站在他的寢房之內,到底渾身不自在,便問:「雲大人這下該放我回家了吧?」
「回家?你就這麼歸心似箭?」他的神色反倒怪異起來,「反正都談上和離了,你還把那裡當家做什麼?」
雲湄爭辯道:「我還有女兒在——」
「那我把她也弄過來就是了。」
雲湄閉嘴了,老老實實走過去躺下。
雲湄從沒有想過,她與他二人,會如此純粹地睡在一處。
畢竟這人把她弄出來,就是為了偷香竊玉,又怎麼會有耐心在她不能房事的前提下,與她相安無事地同床共枕?
她以為自己會被送回去,或者送到旁的廂房裡頭分開而眠,結果這人都沒有做,還真跟她同上了床。
眼下鬧得跟夫妻抑或是有情人似的。
當真是怪極了。
雲湄認為事情定然沒有這般純粹簡單,是以壓根睡不著。
這種感覺,就跟一隻兔子睡進了狼窩,沒什麼兩樣。
雖然她來葵水了,但是此人盯著她一錯不錯,看起來著實興致不減,那麼這道來自葵水的護身符,也沒那麼使人安心了——畢竟,事至如今,雲湄已然確信,他什麼荒唐事兒都能做得出來。
越想,越躺得如芒在背。
指不定在哪段熟睡的辰光,就會被趁其不備破開妨礙,吃干抹淨。
雲湄心裡頭七上八下,悄悄垂眸,瞄了一眼,又仿佛被火燎了一般,立時收回目光。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試探著道:「你……你能睡著嗎?」
雲兆玉笑了,撐身躺過來,撥走她臉上覆蓋的碎發,迫使她睜開眼睛,「喬夫人現在倒是關心起我來了?」
雲湄心說:我不是在關心你,是在擔心我自己。
「我不是故意要掃大人的興的,這東西不受人支配,想來大人能體諒的吧?」雲湄斟酌了下,說道,「還有,我睡相不好,或恐半夜弄髒了大人的衾褥……」
言下之意,你別想了,自行另尋法子紓解吧。
最好睡也別睡在一起,能幹脆把她送回家去,便更好了。
怎奈雲兆玉沒有紋絲鬆動,撐身的胳膊一收,人便極近地便躺在了她的身側,枕畔壓下的重量,帶得雲湄微微一震。
她當即驚惶地翻了兩下身,又被他輕而易舉地撈了回去。
「喬夫人是覺得我葷素不忌?我還遠沒有荒唐到那個程度。」
這話相較於他懷裡的熱度,是極其缺乏說服力的。
雲湄沒有掉以輕心,暗暗觀測著他的動向。
少頃,他倒是把眼睛給閉上了,瞧著一副預備醞釀睡意的模樣。
可是,就算他什麼也不做,當下的雲湄也無法接受就這麼與他同床共枕。
這也就算了,睡得這麼近,展現出互相依偎的架勢算怎麼回事?
她與喬子惟這個正經的丈夫,尋常都不見得這般親密相依,他一個外人倒是登堂入室,為所欲為。
雲湄越想越牴觸,趁著他眼睫的震顫幅度寧靜下來,呼吸也趨近平緩時,悄沒聲地轉動兩圈,脫離了他的懷抱,整個身軀吊在床沿,欲墜不墜。這樣舒坦多了,起碼心上的譴責減弱了許多。
雲湄認為自己在他強制的親吻下經不住淋漓起意,已經足夠天打雷劈,眼下真再放任下去,安心地與他相擁入眠,那真要在喬子惟跟前落得個慚愧無地了。<="<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