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兆玉自然沒忘記白日裡她的那一手出其不意,倘若他再晚一分,這張假面,便要被揭下來了。
現下,竟還沒有放棄試探。
難道她就不怕麼?犯下那種事,稱之十惡不赦也不為過。
他倏然生出了一種衝動,但很快便按捺住了。
許問涯必須一塵不染。
所以,他迴避了這個問題。
「有夫君……?」他只是嗤笑了一聲,重複她的話,頗為譏誚地說,「你覺得你能算得上有夫君嗎?陷入這樣的境地,落得形影相弔,任人魚肉,他可是堪稱不聞不問呢。這就是喬子惟所說的青梅竹馬?我看你們的情分,倒也確實是非同一般啊。」
雲湄聽出他話音里的諷刺,但她竟也由衷生氣不起來。
由頭至尾,她對喬子惟的感情,確實半點都稱不上出於男女之間。
雲兆玉見她緘默,彎了彎眸,思忖少頃,大言不慚地提議說道:「你同他一拍兩散吧,休夫算了。這樣沒用的男人,究竟要來做什麼?」
雲湄心想,你就配得上我了嗎?道貌岸然的傢伙。
可是壓根不能跟這樣的人生氣。
因為他就是個瘋子,同他置氣,渾然是無濟於事的,沒得把自己的病,給氣得更深。
而且,她一旦不高興,他就開懷了。
雲湄壓下心緒,臉上神色不變,未讓雲兆玉得逞。
所以,她只是攏了攏披衣,對於他的挑唆,根本沒有搭腔的意思。
環顧周遭,旁頭的翹頭小茶几上置著一壺茶水,她提壺斟了斟,自行喝下了一杯水。
水是涼的。滑入喉腔,五內更為不適了。
這位雲大人居住的寢房是個暖閣子,想來下頭布有煙道,燒著炭火,熏得室內溫暖似春。
雲湄卻待得很不舒坦。
特別是涼茶入肚以後,冰火雙重,她覺得腦袋更沉了些。
雲湄蹙眉,垂下頭緩了緩。
「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起來。
雲湄深深換著肺腔里的氣,可於事無補。
雲兆玉慢慢坐直了身體,側過頭正眼看她,「你過來。」
雲湄將手肘支在桌面,掌心壓住額頭,沒有力氣答他的話。很快腳步聲接近,他古怪的疑問聲鑽進耳廓,「你這是在玩什麼戲碼呢,喬夫人?」
雲湄昏昏沉沉,手肘一錯,頗有要栽倒的跡象。
所幸人被及時橫抱起來,扔去了榻上。
她被這一下給摔得不輕,悶。哼一聲,蜷在那裡不動了。
陷在褥墊里的臉被他用手背拍了拍,「你別裝死,綁你來又不是享福的,說了讓你哄我開心。」
但那隻手忽地頓了頓,遲疑一瞬,又探來她額間。
流連片刻,又無情抽走了。
「起來。」他儘量對她的病況置若
罔聞,臉上沒有半點心疼的樣子,「我都睡不著,你一來就自行安歇了?」
他滿以為她是因了白日的種種,才一面對他,便渾身戰抖,臉色蒼白。畢竟,那樣的事,確實驚世駭俗。
沒料想,她其實是病了。
雲湄還是沒說話,無聲無息地臥在那裡,密匝匝的眼睫輕顫著,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人都被摔上床了,還對他的所有,充耳不聞。
雲兆玉皺眉打量她。
看來真是病得不輕。
若是尋常被置於這種境況,啃也好踢打也罷,左右得給他來兩下子。
他思量著,乾脆把她扔出去算了。
專程綁她來消遣,最後反倒演變成要他照顧人?怎麼可能。
「冬鋒!」雲兆玉出聲。
冬鋒很快從洞開的窗子翻進來,跪地待命。
「你把她——」雲兆玉無意識摩挲著指骨,復又垂下眼帘瞄了雲湄一眼,她鬢髮被涔涔冷汗浸濕,額間彌布細細密密的汗珠。溜到舌尖的話頭忽然便轉了個彎,「……你去弄點藥來。」
兩個人都在帳子裡,冬鋒不敢多看,目不斜視承辦去了。
很快迴轉,將東西遞進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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