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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兀去找她,她一定會跑的。莫如我做個中間人,讓你們先行通信。」她開門見山地道,「許大人,只要你助我脫身離開這裡,我定然為你促成一切。」

許問涯收斂所有神色,好整以暇地於她對桌坐了下來,聞言只露出一個淡笑,「你們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宋浸情還是有些怵他的,畢竟她從未見過他溫潤似水的一面,甫一來今陽便泡入了一潭隱而不發的靜水,她每日提心弔膽,現今終歸爆發,她目睹狼藉,自然深切感知他的可怖。

可是她也有她一定要做的事情,不能臨陣退縮。於是勉強定了定神,繼續道:「你也看見她不惜廢了一隻手也要脫下玉結環的決心了,你不怕她跟你玉石俱焚麼?這樣不管你想討要什麼,都頃刻成了灰——難道你願意看到她死?我想許大人也調查過了,她是淤泥里爬出來的,骨子裡絕頂偏激,昌平十二年冬天,她不過九歲,就能操刀殺人了。大人這般沒有任何緩衝地找到她,兩下里都滿腹愛恨嫉仇,你猜她會作何反應?」

許問涯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修長雙指捻著一顆珊瑚珠,指尖裹弄,時上時下。宋浸情說罷,他仍口吻冷淡,漫不經心:「死了又怎麼樣,她這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連你也是該死的,你們宋府上下,全都該死。」

宋浸情心中惴惴,抬目凝視著他。

二人無聲對峙著,一桌之後坐著的人姿態舒展,仿佛刀槍不入。

良久,宋浸情嘆了口氣,大膽地試探道:「我知道,從姜山寺入清源居,你見到我的第一眼,便看出我不是她了,但你什麼也沒說。許大人,你我自小情分極薄,你不可能是為了我才按下不表的。以許大人的脾性,也不會是為了周全兩家的通家之好,而咽下被欺瞞誆騙的怒氣。所以,你這陣子的坦然接受,只可能是為了成全她。你對她,還——」

紅珠墜地,發出啪嚓響動。宋浸情還未說完,就被生生截斷。適才還氣定神閒的人,也不知是沒耐煩聽下去還是如何,索性直接拂袖離開了。

宋浸情呆在原地,反覆回想許問涯的狀態與神色變化,不安的心緒卻愈發平穩下來,最後,唇角露出了意得志滿的笑。

果然,不出幾日,一封似是憑空出現的信箋,便置放在了她的床頭。

宋浸情笑弧明顯,得手便殷勤承辦去了。

***

因為其中輾轉頗多,雲湄那廂,數月後才收到這一封信。

彼時,她正將折騰得起勁的綏綏遞給傅母,留傅母在內室哄睡。

自己則避開惹人煩躁的啼哭,按捺情緒,走到書房練字——她要磨鍊性子。

雲湄本真的性情,沒有半絲溫柔的底色。早前她還不以為意,覺得有些脾氣沒什麼。後來誕下孩子,她才驚覺,自己縱使對著親生的骨肉,亦沒有天然的寬宏母性。

譬如說,孩子吐奶鬧騰,嚎啕啼哭,雲湄每每沒哄兩下,倘或沒能見得好轉,她便會大皺眉頭,還是喬子惟瞧著她這副隱忍不發、山雨欲來的模樣,趕忙從她懷裡將年幼不知事的孩子給抱走避難了。

雲湄發現自己這個難以解釋的脾性後,不由在府中上下問了一大圈,結果為:所有生養過子息的婦人,都或委婉或直白地說,沒有她這樣當娘的。

雲湄於是覺得自己大有問題,為陶冶性情,她拾起了各種已被她丟下數月的本事。

……起先,她看見毛筆上密匝匝的厚實毛鋒,還會多有不自在,只好去練些別的,譬如插花點茶,讀詩制香。但隨著光陰推移,許問涯留下的所有痕跡都在漸次淡化,雲湄一看見毛鋒就會發憷的毛病也慢慢地轉好了。

現下,她便打算練字。

悅兒曾是詩禮人家的姑娘,每逢這時候,就主動牽袖為她侍奉筆墨,還會推薦一些有利於培養心性的經卷給雲湄學習。只是這回,悅兒在湘妃竹架上挑選名家文帖時,卻發現了一封信。

她取下來遞給雲湄。

信封上戳著江陵宋府的封緘,雲湄見了也沒什麼怪異之色。何老太太惦記她,時常送信慰問,每逢年節,還有大把的土儀和財貨被抬入喬宅,雲湄早都習以為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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