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李代桃僵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84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雲湄迎上許問涯明顯帶著探究的視線,他點漆的眸子一眨不眨,緊緊將她的身影框住,一絲一毫的變化都不曾放過。

這一霎那,雲湄連呼吸都近乎停滯。她害怕極了,怕偽面被撕碎,露出欺詐的底色。

但自亂陣腳是不可取的。一隻精緻的貝笛,成為了女兒家愛不釋手的玩意,不惜出入相攜,這有什麼解釋不通的?

她只是、只是怕元狸聽到音波,會……

不,不能再無謂地設想了。

為保體面,也為了粉飾方才的出神,雲湄只能不情不願、遮遮掩掩地說出一句含混的:「夫君。」有時因畫法的離格兒,她的脾性再也按捺不住,突兀颺聲喚了一句:「許兆玉!」後兩個字被磨得斷斷續續地扭曲了音節,煞是動聽。

許問涯聽得眉鋒微揚,仿佛比起夫君,這樣發自本心的喊法更加令他感到滿意。於是他不再執著於前者,一聲聲地迫使她喚自己的表字。

罈子里原本滿盛的酒很快便見了底,少許吃進肚子裡,泰半淌得到處都是,畫堂之內的文房與捲軸盡皆暈開一層馥郁的酒氣,便連雲湄晃漾的發尾都被打濕了。她的芳澤為人迷戀,四面八方擷取不斷,熏熏然的醇烈之氣混合著不住蔓延的糜艷,他在雲湄最為支離破碎時,在她耳畔落下命令似的聲音:「說你永遠喜歡許兆玉。」

他不停渡著烈酒,浮蹤浪跡的運筆一時南北,一時東西。習習秋風鑽進堂中,披肩早沒了蹤跡,雲湄難以招架此冷熱交加的情狀,被催得眼尾泛紅,不管他說了什麼,都盡皆照做。可是任她如何乖巧應聲,許問涯都始終並不感到纖毫滿意,話語有些篤定的執拗:「你在騙人。」

夜風自窗縫湧入,吹動滿室垂委的文帖畫卷,他的臉龐因此半明半昧,在昏蒙的月色之中變幻莫測,目光卻始終凝視著她,比之平時更加幽邃的黑眸里情緒翻騰,這一刻,雲湄甚至萬般篤定,他那廂板上釘釘地獲知了一些對她而言十分可怕的訊息。她只得竭力扯出一抹事不關己的乾笑,酸麻的指尖徒勞地掩了掩領子,殘破的尾音仿似碎玉,「我沒有騙人,還、還請郎君別再逗我了……」

明畫堂的窗欞並未全數閉闔,四面俱都有涼風滲進。雲湄被醇烈的酒意侵蝕思維,致命的破綻為人把控的擔驚受怕之下,身體的掌控權仿佛不由自主了,又似乎本來便全權由他所牽引,這會子經秋末冬初的涼風一吹,四肢百骸立時軟綿綿地撐不住案頭,有些脫力地往下滑。

「你有。不然,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睛說?」他又強行將人攙回來,逼著她看向自己,啞聲追問,「莫非,你是不敢麼?」

「求你……」他這話著實令雲湄驚怖——難不成他當真知道什

麼了?她的秘辛藏不住了?有一種口不應心的膽虛之感在無限發酵,雲湄靈台戰抖,帶了哭腔,雖是心口不一、大感懼怕,但因著他的施壓,仍只能一字一頓地違心道,「我永遠喜歡許兆玉。」

——他起疑了。是那日宮中私見元狸,令他發現了端倪?雲湄不斷回想橫亘長廊首尾的兩相對視,自己那一瞬間是否流露出了不該有的心虛神色,教他捕捉到了一些馬腳?

可是……可是事後鳴陽郡主的周全,他分明信了。

若是不信,當日為何不發作?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今晚許問涯的變化太大了,到了使她感到心悸的地步。

而許問涯只是一瞬不瞬地諦視著她。

她的身上疑點遍布,樁樁件件都指向他並不樂見的結局。幾番顛沛,卻始終吝嗇於給予實處,雲湄一面思慮疑點,一面左支右絀,終是慍怒起來,一迭聲叫他「許兆玉!」,間或失神地重複「我永遠喜歡許兆玉」,換來他獎勵式地撫摩她的發頂,「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可是——」

在這之後,雲湄充分明白了他在可是些什麼。這是一張由他羅織的密網,親昵的稱呼與懇切的哀求一經出口,只會愈加催化他的惡望。偏偏他還附耳問:「是難受嗎?」此始作俑者,有時亦不乏無辜地輾然笑道,「娘子怎麼失聲了…為什麼不回答我?」<="<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