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湄煞有介事地欣賞完畢,招手喚來侍立在不遠處的明湘,爾後將玉球遞給她。
誰知,就在這將豹兒玉球遞給明湘的當口,雲湄動作微滯,存放在衣袖深處的那柄貝笛,忽地有了少許動靜。
雲湄心裡一凜,手指一手,及時抓握著玉球,偏開了傳遞的軌道。
果然,下一瞬,斜刺里打出了一塊兒銳利的石子,正正打在適才主僕二人的伸手交匯之處。
雲湄眼神微冷。
倘或她方才避之不及,手裡的東西,便會被遽然擊落在地。
明湘原是伸出手,穩穩噹噹地去接,卻見雲湄倏而又收回手去,明湘正滿腹疑惑,爾後瞧見變故,臉色變了變,四下里巡睃一圈,不滿地說:「哪來的頑孩兒。」
雲湄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復又伸出手,將玉球兒交給她:「不礙的,小孩子而已。收好吧。」
明湘道:「姑娘不系上嗎?」
她以為雲湄是想讓她代勞,替她系在裙帶之上,才喊她過來的。
雲湄垂下眼睛,撣了撣看起來太過輕薄的裙帶,以此為由說:「今日不便,留待日後再說罷。」復又額外叮囑,「你且收好了,放到馬車上的抽屜去。」
畢竟是何老太太親自撥的貼身女使,明湘是個聰慧的齊全人兒,聽了叮嚀,自然當即應喏,妥帖地下去承辦。
鳴陽郡主全程旁觀,看到意料之外的動靜,亦是「嚯」了一聲,「真是欠教訓的,誰呀?」抬頭四處張望,作勢要尋仇,只惜沒瞧見半個影兒。
雲湄默然飲茶,心裡念頭幾轉,復又想起大喇喇泡在井水之中的采兒,胸腔中慍怒之意緩慢醞釀起來。
府中那些人不敢稟報老太太是一時的,這會子,宋府里應當已然鬧翻天了。
思及此,雲湄說道天色已晚,沒再與鳴陽郡主一塊兒去馬場旁看戲,轉而乘車回了宋府。
鳴陽有些遺憾,只得相約下回再聚,獨個兒去了看客席。運動完畢的丈夫到了跟前,她沒有噓寒問暖端茶倒水的自覺,反倒是許四郎俯下身子探出手,掖了一下她殘留糕點渣滓的唇角,無奈而寵溺地說:「注意形象。」
復又毫不避諱地沖附近正喝茶休整的同僚們介紹道:「這是我內人,鳴陽郡主。」
此皇家下堂婦的名頭可是響噹噹的,在場之人縱使身處皇城之外遠離京畿,也仍有耳聞,眾人微微變色,但且打量許四郎那副坦然模樣,俱都收斂異色,恭敬地同郡主見了禮。
而結束最後一輪熱斗的許問涯與許問淵,也陸續下了場。許問涯看見了從山腰跑下來的全昶,卻沒在鳴陽郡主身側看見先前那道戴著幕籬的身影。
許問淵往這裡投了一眼,亦是百無聊賴地草草灌了點兒水、擦了擦汗,便即回歸馬場之中廝殺去了。
全昶接過轡頭,替自家公子栓好馬,絮絮稟報說:「買的那些零嘴兒,宋姑娘很是喜歡,那顆玉球也收了。」
許問涯漫不經心嗯了一聲,一面整理收得緊窄的刺金箭袖,一面似隨口問道:「宋姑娘怎麼說?」
全昶想了想,怎麼轉述都顯得肉麻,只得照著那宋三小姐的聲氣兒,擺出受寵若驚的嬌俏模樣,鸚鵡學舌似的說了句:「她說『好精巧的球兒!一定替我謝過問涯哥哥』。」
「……」許問涯不由看了他一眼,一副失語的神色。
全昶縮了縮脖子,訕訕說:「奴才可沒添油加醋,人家小姑娘就是這樣的呀,比大人您差多少歲了都,仍舊天真爛漫著呢。」這樣年輕的姑娘,叫哥哥簡直都是折壽了。
許問涯沒說妥還是不妥,但腦海里仿佛能依照梨花樹下那寥寥一瞥,勾勒出雲湄說這段話的赧然模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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