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歸寧那日, 一大早徐家就收拾好各色禮品,徐辭言牽著楊姝菱上了馬車,噠噠地朝楊府駛去。
薛夫人早就在府內等著了, 楊恆逸陪在母親身邊,也是翹首以盼。
「夫人,少爺, 小姐和姑爺來了!」
嬤嬤站在院外引頸而望,忽地笑開轉身朝屋裡頭喊, 薛夫人手攙在丫鬟胳膊上,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就見對岸小院竹叢青翠掩蔽處人影漸漸顯現。
徐辭言束髮戴冠, 一身琥珀色雲雷紋寬袖圓領衫,外披玄色大氅, 楊姝菱以玉飾鬢髮,綠雲擾擾, 眉目清亮, 嘴角一直含著抹笑意。
薛夫人仔細打量兩眼, 見兩人感情甚篤,女兒也一臉輕快的模樣, 不由得放下心來,心底越發歡喜。
「來了, 外頭天寒,快到屋裡來坐。」她趕忙笑著招呼兩人,楊姝菱眼眶一紅,快走兩步挽住娘親的手肘,期期艾艾地撒嬌起來。
「娘,女兒回來啦……」
徐辭言好笑地看著她, 搖了搖頭,和楊恆逸一起在下首落座,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雖然自從成為社畜後,徐辭言就不怎麼寫應試文章了。但底子在那,指點起楊恆逸也算是得心應手出口成章,楊恆逸眼睛越來越亮,心底對他的那點不滿也消散開來。
兩人聊得好,薛夫人別眼看過來,也是心底一松。
他家子女少,楊恆逸從小和姐姐一同長大,感情深厚,自從楊姝菱出閣以後,一想到日後見不著姐姐了,小少年不免有些不快。
薛夫人心細,和一雙兒女關係都不錯,可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怎麼調解兒子,又不能任著人憋在心裡,又怕徐辭言因著這事遷怒女兒,眼下見兩人相處不錯,也越發高興。
「見著你們過得不錯,娘就放心了,」薛夫人牽著女兒的手笑眯眯地開口,又看向徐辭言,「你岳父在前院等著呢,娘和姝菱說說話,你們兩個自去找他罷。」
徐辭言朝楊姝菱笑笑,才起身行禮往外走,到了前院,楊敬城早早得了消息,得知女兒婚後過得不錯,也放下心來。
「來了。」他坐在圓椅上,向來冷肅的面上難得地帶點笑意。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徐辭言朝他恭敬行禮,被楊敬城三兩步攙扶起來,幾人坐在一處,楊敬城慣例「敲打」女婿幾句之後,話語一轉,轉到官場上來。
藺家兩位閣老先後獲罪,內閣也一下空了起來,而沒了這把刀,首輔錢鼎直乞骸骨的摺子終於通過了。
據說拿到摺子的那日,錢鼎直大笑三聲,一時間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只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
年一過完,錢家就歡天喜地地收拾好東西,馬不停蹄地離開京城這個傷心地,回鄉榮養去了。
這麼一來,內閣六席便空了三個,機會難得,朝里上下多少人磨尖了腦袋,想往裡頭鑽。
只是乾順帝並沒有填滿內閣的意思,餘下三個輔臣中,資歷最老的通政使黃興和出任首輔,楊敬城升任次輔,又提了禮部尚書、刑部侍郎入閣,尚有一席空懸。
「藺家案結,但你依舊有個督察御史的名頭在身,科道官位低而權重,輕易馬虎不得。」
「除了這個,便是東宮和吏部那邊,」楊敬城若有所思,「你有什麼看法?」
詹事府東宮官眾多,雖然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給太子講課,但總得數下來也有不少人,徐辭言也不
用日日往宮裡跑,按著輪班去就行。
吏部那邊就不行了,考功清吏司事務眾多,陽崑又一門心思地不幹活不擔事,日日紮根城外釣魚。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心思活絡的官員想著討好他,往河裡放魚。後來發現這廝是真的萬事不管,也只能直呼肉包子打狗上當受騙了。
有這般上司,徐辭言在司內辦事雖然方便不少,但也忙碌得不行。
吏部、督察院,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楊敬城看得明白,眼下朝廷安定,徐辭言若想往上走,就得選一個努力發力。
「兩個都選不得。」徐辭言反倒搖了搖頭,一旁安靜聽著的楊恆逸狐疑地抬起眼,楊敬城反倒是笑開了,「你倒是想得明白。」
「小婿出仕不及一年,資歷淺薄,按照慣例,眼下應該在翰林院修史才對,」徐辭言徐徐開口,「好在時運不錯,才能走到眼下這位置。」
「但是要接著向上走,怕是不能了。」
官場是一個很講資歷的地方,初做官的,那個不是熬到孩子滿地跑了才有往上走的機會,論資排輩,永遠是體制內逃不掉的鐵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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