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俱是一驚,乾順帝眉心微皺,哪有臣子未得許可便直視天顏的道理!
只是這是徐辭言第一次見他,何嘗不是乾順帝第一次見徐辭言面容,好奇心起,把那點不虞之意擱置一旁,打量起來。
跪著的少年面容風流俊美,神色卻恬淡平和,眉眼間赫然可見讀書人的堅毅,硬生生將五官輕浮之氣壓了下來,顯出君子溫潤如玉之風來。
好個玉面少年郎!乾順帝心底讚嘆。
再一看那雙眼睛,好奇、孺慕……清澈分明,乾順帝一愣,那點薄責之意煙消雲散,反倒升起幾分面對太子等時的寵溺之情來。
「你今年幾歲了?」見徐辭言反應過來驚懼一瞬就要低頭,乾順帝擺手,微微頷首。
「回陛下,臣今歲虛滿二十。」徐辭言微低頭,讓烏黑髮絲間鈍木髮簪更明顯些。
「博洽多識,賢能兼備,只是既入朝為官,年少輕狂失態便不可取了。」乾順帝點頭,徐辭言明白,那便是方才他大不敬的行為就這麼輕飄飄地揭過去了。
皇帝躊躇片刻,又問,「虛歲二十,實歲呢,可有取字了,由誰取的?」
徐辭言面上微紅,低下頭回話,「臣再過十日即行冠禮,自幼失怙,由老師為臣取字。」
還是個孩子啊……乾順帝心底微微感慨,又想到他們二人共同的老師,心下悵然,本想著為徐辭言賜字,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喉官衙的人也說了,徐辭言至情至孝,侍師如父,事事必盡,常扇席溫枕,負師行於深山,一師一徒,恍然父子情深。
想來白巍能得這麼個關門弟子,心底也是慰藉的,他心底時常愧對白巍,又何必做這種事呢。
榜眼、探花也都上殿謝恩,外頭二三甲的唱榜也都結束,致詞官于丹陛中跪唱,「天開文運,賢俊登庸,禮當慶賀。」
傳臚大典禮畢。
乾順帝斂色垂首,見徐辭言低頭跪於眾人之前,他一揮手,「罷,遊街去吧。」
韶樂起,禮部尚書接過黃榜,文武百官同新科進士一同三叩九跪拜謝皇恩。隨後周宿高捧黃榜,眾人跟之其後,出中門午門,於保和門出宮。
午門乃皇宮正門,明三暗五,除皇帝外,唯有立後之日鳳鸞可從午門正中門洞而入。
此外,為表皇恩浩蕩賢才如金,傳臚大典當日,狀元,榜眼,探花三人可與百官分列,由午門正中門洞出宮遊街。
徐辭言昂首闊步地走在最前正中,兩側官員紛紛向他們投來目光。
六元及第,他也算做到讀書人的極致了。
一直出了保和門,禮部尚書將黃榜掛於宮牆外昭告天下朝廷又得賢才,高頭大馬已經備好,只等諸進士御街誇官。
「父親。」
周翌澤看著那幾匹棗紅大馬,還未上馬,就聽著前方街巷處已有百姓笑贊聲傳來,他生性素靜,有些不好意思。
周宿慈善地看著他,一指馬背,柔聲開口,「這是好事,去罷。」
身為會試座師,楊敬城也來到徐辭言的身邊,不受他的禮,淺笑著開口,「今日可是狀元郎得意之日,本官就不多說了。」
「此去春風和暢,萬事順意,狀元郎,上馬罷。」
「謝恩師吉言。」
徐辭言換上一身大紅衣袍,帽插宮花,更是面色如玉。鄭重地對著楊敬城一行禮,翻身上馬,身後諸進士隨之而動,意氣風發。
御林軍開道,禮樂齊奏,鑼鼓喧囂,蒼藍碧穹之下,人聲鼎沸,京城百姓都是一臉興奮地看著他。
「老朽也看過這麼多回狀元遊街,今年這狀元是最俊!最年輕的!」
有老漢大笑出聲,旁邊有人附和,「聽說這位還是我大啟開朝以來第一位那什麼,六元及第!那是真真了不得啊!」
兩邊都有人不住地向他行禮,徐辭言含笑,儀態端莊袖手回禮。
閣樓之上,不少往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們也出來了,含羞立於窗前,紛紛執花。
徐辭言見著她們手裡那滿籃的各色花朵,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鋪天蓋地的花海就噼里啪啦地砸下來了。
是的,砸,閣樓離街有些距離,為了保證能砸中心儀的郎君,姑娘們都是使了力氣地往下扔,香包,繡帕滿街飛舞。
徐辭言年輕俊朗,又是狀元郎打馬走在最前面,玉樹臨風格外顯眼。早有些消息靈通的百姓官吏打聽好了他還未有婚配,早早囑咐了家中女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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