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吧,紅河航道尚且還差的遠呢,更別說其他的幾條水路了。
每年走水路的商隊不翻船死人都不錯了,不然為什麼茶馬古道會這麼有名,這都是商隊被逼得沒辦法了,才一腳一腳踏出來的生關。
不管怎麼說,徐辭言挑剔地看了眼這篇策論,已經是他結合當下境況能給出最好的建議了。
再多,當下的生產力水平達不到,文章就顯得痴人說夢了。
把這題答完,已經過了一日上午,徐辭言算算,覺得自己進度有些慢了,乾脆就放棄午睡,一口氣把剩下那道山南有關的題目答完。
等到夜色黑盡,他把考卷收好,忽然打了個噴嚏。
不知何處颳起了寒風,凌冽冽地吹過貢院,吹得號房上面釘著的油布號頂啪啪作響,風勢更大,不一會,天邊一聲驚雷,竟是下雨了。
八月天氣多變,白日還熱若三伏,好多考生都只穿著單衣就考試,帶的被褥也是薄的,眼下這一場雨下來,陡然寒涼,凍得人體僵齒顫。
徐辭言連忙把答卷用油紙包好,又拿衣服把考袋裹得嚴嚴實實地放在身後。
頭頂倒不怕,有磚瓦蓋著,但前頭就有些難為了。秋雨斜飄,雨勢又大,號房上頭前伸的屋檐根本擋不住什麼,不一會,桌板上就泛起了濕意。
哪怕官府發了三隻蠟燭,今夜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再寫了。
徐辭言嘆息一聲,若是明日雨停還好,雨不停,那可真就得趁著雨歇死里趕進度了。
不能再趴著睡,他把單衣一件裹著一件地穿在身上,才靠著牆微曲著腿微闔了眼。
第二日一早,鑼鼓聲在雨聲中含糊不清地響起了。
官差又扛了幾個人出去,都是雙眼緊閉面頰赤紅的,昨夜猝寒,以考生們熬了五六日的身體水準根本吃不消,兩眼昏懵,氣不能出,而這幾個,是已經發熱燒暈過去的了。
就這樣了,還不能出貢院,官差們只是把他們運到其他房間裡面,讓大夫給人吊住一條命罷了。
徐辭言也有些頭疼腦熱的,好在他藥帶得齊全,找官差要了一碗熱水把
藥粉一衝,也不講究,咕嚕咕嚕地喝下肚,過一會就好多了。
雨還在下,他凝眉把剩下三道策問題在心底過了一遍,等到中午雨停日頭稍冒,木板幹了一會,就提筆飛快地答了起來。
三道題里,兩道徐辭言答得很順,只在中央地方關係那題糾結了一下,雖說封建君主集權,自然是中央權力越大越好。
但這鄉試考卷又不是皇帝改,哪個外放一地當土皇帝的官員喜歡頭上壓著這麼一尊真皇帝?
因此,徐辭言答得穩妥,更多地以中庸之道對答,等到這題結束,距離鄉試結束只有一個半時辰了。
看著號房外水汽消失得無影無蹤烈日普照的大地,徐辭言眼前一陣發黑,閉上眼睛,只聽得見胸腔中心臟極劇跳動的聲音。
都說秀才進貢院就像是到閻王殿裡走了一遭,這話當真是一點都不假。
太陽西落,明遠樓里坐著的兩位主考官一聲令下,炮鼓齊鳴,九天三場的鄉試,就此落下帷幕。
徐辭言躬腰出了號房,麻木地站直身體,渾身地每一塊骨頭都在嘎吱作響,有種隨時要報廢的美感。
考試結束,負責監視的官差也露出了和善地神色,紛紛上前來將各考生從號房裡或扶或背地帶出。
此時,貢院外頭人群擁擠,各考生的陪考人員都拼了命地往前擠,夠長了脖子往大門裡看。
最先出來的扛著板子的官差,白布將屍體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把人放下,略微掀開布匹露出臉來,親屬們瞪眼一看,考場外面忽然就爆發起撕心裂肺地哭喊聲。
殷微塵是日前到的,徐家沒有年齡合適的男眷,徐辭言本人也沒找書童,比起徐家村里大字不識一個出門處處受限的村人們,還是他比較方便。
林西柳她們雖然也來了,但總不能指望幾個女眷把徐辭言扛回去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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