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子最先上前,到了他這個歲數對於成績早已不那麼在意, 更重視弟子的成績。
從上往下一數,徐辭言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九位。
徐辭言自己也有幾分詫異, 本縣廩生二十五名, 大多是白髮蒼蒼的老者, 少有幾個壯年人,向來季考的前二十五都是被這幾位包攬的。
他雖考了本次院試的案首, 可學問這事也看年齡差異,趙夫子等人比他多讀數十年的書, 多寫數十年的文章,光論這一點,就是年輕秀才很難超越的。
不過徐辭言轉念一想,他有白巍這位名師教導,能取得如今的成績,也不是意外。
「想來幾位師長很是欣賞你的文章了。」
顧夫子也看到了成績, 笑著開口打趣,他本次季考排名十三,被一個小年輕超了算不得多光彩的事,但顧夫子更擅長教書育人,也沒什麼想不開的。
另一位年紀稍輕他們一點的廩生就不這麼想了,瞅著徐辭言冷哼一聲,也不等看卷子,怒氣沖沖地走了。
「這是?」徐辭言疑惑地看向趙夫子。
「哈,」趙夫子冷笑一聲,眉毛一揚露出點得意神色來,「你應該聽過,這就是東城的王夫子,王凱之。」
「是他啊。」
徐辭言恍然大悟,殷家獲罪之後,族學自然也開不下去了,這王夫子便從殷家族學裡出來,被另一位權貴家裡請了回去。
往次季考,王夫子想來碾壓眾人位列廩生第一,但此次不僅被趙夫子奪了魁首,就連其他幾位老廩生都沒考過去,恥怒交加。
徐辭言對這位王夫子沒什麼好感,身為業師,他坐視學裡的權貴子弟欺壓弱小,有負為師之德,實在令人不齒。
看完成績,幾人就讓開位置,踱步到明倫堂內各齋房旁看本次季考的考卷。
雖優生獨考甲卷,但兩卷四書題是一樣的,故學宮裡貼出前三十的文章,以供諸學子交流學習。
從三十看到第一,越看優劣就越發明顯,徐辭言仔細琢磨著每篇文章的長處,思考如何將其融會貫通到自己的文章了。
劉教諭也帶著幾位訓導過來看文章,嘴上不由得稱讚,「本次季考幾位廩生的文章都進益頗多啊!」
幾位老夫子不由得笑道,「我等得名師教導,若無進益,豈不成朽木庸才?」
這名師,自然指的是白巍。
收徐辭言為關門弟子後,白大儒心結消解,身體也一日日地好起來,他看得透徹,想要提升祁縣的文教水平,光憑他一人之力是遠遠不足的。
最根本的,還是要提高祁縣授業夫子的水平。
是以,白巍收拾出前院,每旬里輪著給祁縣各社學的夫子們講學,不收任何束脩,只要有心便可來聽。
如此良機,趙夫子等幾位老夫子更是日日不落,與白巍交流頗多。
徐辭言也去聽了幾場,與教他時著重文章不同,白巍教導幾位夫子,更傾向於教他們如何教書育人,因材施教,正合幾位廩生的意。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還未能考中鄉試,想來是與科舉一途無緣了。
但好在入了縣學就可走學院的路子升入國子監,日後出來,也能外放一縣任教諭縣丞等職。
無論此時為師還是日後為教諭,知曉如何育人都是頭等的大事。
那王夫子本也想來求學,只他昔日所作所為被白大儒所不齒,只留下一句師德不正何以正學風,便關門謝客了。
也不知他受辱回家之後,會不會想起昔日學裡喚他恩師,卻被打折手臂求告無門鬱鬱而終的學子。
他們看完一會,剩下的增生等等也都看完排名過來看文章了,徐辭言的文章掛在首列,被人圍著驚嘆連連。
「徐弟的學問果然遠超我等,」蘇清遇不由得感慨,「真可謂英雄出少年啊!」
第一次季考就能力壓學裡苦學多年的諸增生附生,甚至還超了十餘名老廩生,當真是少年英才。
「和言兄謬讚,」徐辭言笑著行禮,蘇清遇幾人回禮打趣,「我等欲向徐同窗討教文章,不知徐同窗可願不吝賜教?」
「那是自然,只不過談不上賜教,互相交流罷了。」徐辭言和善笑笑。
季考的成績一出來,徐辭言就升入了地階,只是他的課程還未修完,每日還需到縣學點卯。
與此同時,祁縣裡各商賈權貴聞風而動,老早就給榜上有名的秀才們發了請帖,有邀人入族學為師的,有請人潤筆做書的,更有甚者,不說任何要求,實打實地送錢來了。
徐辭言看著手裡五花八門的帖子和上面令人咋舌的數字,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感受到祁縣雖地小,有錢人真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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