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辭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就聽見趙夫子壓著他神色興奮地碎碎念,「……保佑,一定要讓我這小弟子學業通達!得耀祖宗!」
徐辭言跪完,趙夫子又跑到前院去,把學子們一個不落地叫來,也不說為什麼,讓他們洗乾淨手以後排著隊一個個跪拜。
徐鶴也在人群中,老遠對著徐辭言飛來個疑惑的表情,比劃嘴型。
「夫子這是幹嘛呢,石老爺來村裡的時候都不這樣啊!」
徐辭言心底默默,石縣令那肯定是吩咐不要太過聲張,不然縣令下村那附近的幾個村子都得來的。
不過這些倒是沒必要說給徐鶴聽。
「不知道啊,」徐辭言搖搖頭,「這架勢好像書院裡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天上文曲星下凡了?」
說到這,徐辭言心裡呼地一跳。
昨日那馬車朝著的,正是通濟社學的方向。
再一想昨日總總,徐辭言心底越發明晰,一時間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難道是這位?難怪趙夫子這般重視!
他心中飛快閃過幾道思緒,面色急劇變換。徐鶴在一旁疑惑地看著他,剛想開口,就見趙夫子拍拍手,朗聲發話。
「都去把書溫著,我們今日不學多的,就給你們講講文章。」
「哎!」學子們應聲,熟悉的幾個走過來,把兩人往甲班裡擠。
「也不知道趙夫子葫蘆裡面賣了什麼藥?」徐辭言聽見有人嘟囔說。
徐辭言養氣功夫一流,面上仍然掛著柔和的笑意,和往日裡相同,一邊和同窗搭話一邊往裡走到座位上。
趙夫子不辭辛苦,早早地在案上給他們放了張紙,上面的內容幾人都很熟悉,是趙夫子早年考秀才的時候做的文章。
眼下這篇文章不知又被何人用硃筆細細批改過了,徐辭言只一眼,就驚覺改後的文章,比他看的那堆案首文章好出千萬倍!
僅是在趙夫子文章的基礎上改動就有這樣的效果,若是自己寫,還不知道是篇怎樣的大作!
教室裡面有人開始窸窸窣窣地談論這事,徐辭言愣愣地坐在位上,手心滿是細汗。
…………
今日,趙夫子破例讓乙班那些啟蒙的孩童也一起坐過來,幾人圍在一起坐著,自己站在上面講文章。
他講得極其入情,偶爾停下來,教室裡面也靜悄悄的,一個個學子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手下奮筆疾書,格外認真。
乙班學子尚且不會做文章,都被吸引得入迷。甲班幾個平日裡學得好的,更有感觸,越講越學,越是驚嘆。
等到一切結束,徐辭言輕嘆一聲。
雅俗共賞,餘韻深長,不愧是當朝大儒,也只有這樣的文章,才稱得上一句真知灼見,字字珠璣。
他學著這篇文章,就好像前世翻開課本,借著紙墨觸碰到那些青史人物一般的震撼。
「辭言,」讓學子們各自對著文章感悟,趙夫子走到徐辭言身邊,面帶笑意,「怎麼樣,有沒有學到些什麼?」
「學生也見過不少文章了,好的有,但還是第一次見這般好的。」
天光照下來,落在案上的硃筆工字上,閃著點細碎的螢光,徐辭言嘆息一聲,「簡直讓人懷疑自己寫的都是些什麼狗屁東西,活脫脫浪費紙墨。」
看著小弟子一臉嘆服的表情,再聽他那話,趙夫子好笑地發問,「怎麼,受到打擊了?」
「這倒沒有,」徐辭言坦然一笑,「飯要一口一口吃,書要一本一本讀。」
「我要現在就能寫成這樣,那下半輩子也不用學了,躺著等著升官發財吧。」
趙夫子有些發愣,忽而又露出點啼笑皆非的追憶神色來,「你這心性倒是難得,比我,也比你爹年輕的時候強多了。」
「那當然,」徐辭言笑著開口,「虎父無犬子,名師出高徒嘛!」
「少貧嘴。」
趙夫子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指了指屋外,徐辭言把書卷在手裡,兩人悄聲走了出去。
「幫我改文章的這人,你應該聽過,正是白家白慎之大儒。」
「嘶!」
徐辭言面上大驚失色,心底卻泛起了一股不知道什麼的滋味。
白巍,字慎之,當朝名滿天下的大儒,更是當朝帝師,可謂是才冠眾人,名留青史。
可他文學再出眾,也是一位老人了。
徐辭言之前就有所猜測,眼下被證實了,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來。
原著里,白巍和原主一樣,只出現過名字。他與當朝皇帝君臣情深,卻被皇帝罷官流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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