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山,你冷不冷。
待到老人推開柴房的時候,便看見了少女纖細的身影蜷縮在那具白骨身側,將頭抵在白骨的肩上,眼角的淚緩緩滴落。
「娃娃,把他安葬吧!」老人有些於心不忍地開口,手中還拿著一個鐵鍬。
老人乃是這附近的守林人,從祖祖輩輩開始便生活在這裡,即使此地靠近邊塞,常年戰亂也不曾離開。
他似乎不是第一次埋葬屍首,對於挖坑什麼的操作熟練極了,阿蕪拿出自己所有的盤纏遞給老人,表示感謝。
可老人卻揮揮手,口中嘀咕著:「不要那麼多不要那麼多。」
他一邊挖坑一邊和阿蕪聊天:
「唉,這老是打仗也不是個辦法,一年到頭要死多少人哦。」
「前些年好像有個姓賀的小將軍領軍,倒是少死了不少人,那幾年這亂葬崗都沒什麼新屍首呢。」
老人一邊幹活一邊說,根本沒有注意到阿蕪那亮起又暗下的眸光。
第74章 春山,是我
新帝即位三年, 酷暑時節立新墓,供台高築,刻牌位為鶴春山之位。
賀春山, 鶴春山。
叛國之姓不可供奉,於千年後化惡骨而來。
茫茫白雪落在沈平蕪的眼睫,如同恍世之夢,縹緲的聲音依舊從四面八方而來, 帶著絲絲涼意。
佛祖在上,信女日日吃齋念佛,不求長生, 但求春山。
沈平蕪端站在原地, 仰頭看向那座白玉雕成的雕像,呼吸停滯,心跳聲震鳴, 一下一下一下。
眼前的場景開始凋零, 震動的心跳漸漸出現在耳邊。
沈平蕪眨眨眼,又一次看見了那朵生於白骨胸口處的萎靡之花。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艱難地抬腳上前, 伸手輕輕落在了白骨的輪廓上。
喉間溢出的酸澀讓她慌亂低頭,晶瑩的淚又一次落在了白骨的眉眼處,花瓣一開一合,似乎在說著好久不見。
「賀春山,是你嗎?」
沈平蕪的嗓音沙啞, 只是一開口便泣不成聲,她顫抖著抱住那具白骨, 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她終於知曉為何會夢見賀春山,又為何會喚出千年前早已身死的魔頭。
那座皚皚白雪中的古廟, 供奉著她唯一信奉的神。
而當她遇到危險時,也只有一位神出現在她身邊。
白骨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聲音,一股暖意從沈平蕪的指尖緩緩湧入她的身體,沈平蕪不禁渾身一顫,她眼角的淚滑落。
白骨擁著那一朵萎靡之花緩緩散作一捧黃沙,掉落在地面上泛著點點紅光。
「娘親?」
一道懵懂而又無措的嗓音從沈平蕪的身後響起,扭頭看去,正是小鮫人緊張地挪著小腳,站在不遠處。
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許是看見沈平蕪的情緒低落,一直沒有上前開口說話。
沈平蕪這才恍然大悟,她趕忙拿出自己手中的那枚鬼玉,緊緊攥在掌心之中。
好在鶴春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這一次,換她來好好守護鶴春山。
沈平蕪這麼想著,倒是沒有再掙扎於前世的夢境,反而打起精神摸了摸小鮫人的腦袋,柔聲道:「娘親等會帶你離開。」
周圍的一切與她們掉進來的時候一樣,似乎並沒有其他的變化。
頭頂稀疏的繁星點點,四面皆是泥土,若是爬上去很顯然有些不切實際。
但是沈平蕪如今也不再是一無所知的毛頭小子,相反經過在夢境中的修煉,她渾身上下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過來,抱緊好娘親的腰哦。」
沈平蕪朝小鮫人招了招,順勢擼了一把小鮫人的頭髮,笑眯眯道。
小鮫人似懂非懂地走上前,瞧著娘親那自信的模樣,還有些困惑。
娘親什麼時候這麼有安全感了?
沈平蕪輕輕勾唇——
很快,小鮫人就知道,當身邊沒有危險的時候,自己的爹娘就是最大的潛在危險。
他哭爹喊娘的嚎叫聲劃破了整個密林的上空,沈平蕪正單手圈著小鮫人御劍飛行於半空之中。
因為還是第一次嘗試帶人,沈平蕪自己也有些站不穩,上下搖晃了一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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