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春山的視線掃過廳內正中央匍匐的眾人,垂眸若無其事地解釋:「因為蔣正軒他到年紀議親了。」
「皇子公主都是朝堂的一枚棋子,任由擺布的可憐蟲罷了。」
賀春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一點都沒有壓,似乎根本不擔心有什麼不妥,反倒將身邊的阿蕪給嚇了一跳。
她有些激動地抬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巴。
生怕那話叫其他人給聽了去,否則這可是褻瀆皇室的罪名!
柔軟的掌心帶著淡淡的少女香,賀春山的唇瓣輕輕擦過阿蕪的掌心,一時間二人都愣了神。
阿蕪像是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忙收回手臉色漲紅,急忙解釋打著手勢,手上的動作都快成修仙結印了。
我不是故意的!
賀春山卻沒有覺得有任何冒犯的地方,他輕聲開口:「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耳廓微微泛紅,挪開視線。
可心中似乎卻有些惋惜。
比起他們這邊的輕鬆氛圍,另一邊蔣正軒的神色可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他抿著唇,臉上一臉嚴肅與不耐。
皇貴妃盈盈一笑,一雙柔情似水的美眸望向主位的帝王,嗓音輕柔:「陛下怎麼看?」
這些官員帶上自家的女兒參加宴會,自然是得到了帝王的應允,不然就算是給他們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麼幹。
如今皇貴妃詢問,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果不其然,皇帝輕輕頷首,轉頭看向側位上的蔣正軒,板著臉問道:「你怎麼想?如今也到年紀了,定下側妃之位也不錯。」
說是詢問,但是語氣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蔣正軒僵直著身子,視線掃過廳內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咬咬牙大著膽子道:「回父皇,兒臣目前只想以學業為主,暫時不想議親。」
此話一出,整個生辰宴上瞬間鴉雀無聲。
就連本來婉轉的絲竹樂都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將腦袋低下,大氣都不敢出。
皇帝的臉瞬間陰沉了下去,並且隱隱有動怒的跡象。坐在一側侍奉的皇貴妃慌忙抬手給皇帝布菜。
還抽空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皇貴妃規勸道:「既然正軒心思還在學業上,陛下應該高興才對,畢竟議親什麼時候都不遲。」
宴廳內朝臣的心思各異,詭譎的氣氛無限蔓延,直到這時角落裡站起來一位身子纖弱的少年。
他畢恭畢敬地站起身,走到正中央跪在朝臣的一側,腦袋重重叩在地面上,認真道:「既皇弟不喜,兒臣斗膽請父皇為兒臣議親。」
阿蕪也一同聞聲看去。
只見從角落中站起來的少年,她似乎也有些印象。
同樣是在太學學堂內的學生,不過阿蕪常常看見他孤身一人坐在角落裡,似乎不太喜歡與人交流。
沒想到他竟然也是皇子之一。
皇子爭寵,哪怕是議親都是被人所看在眼中,代表著一種朝堂風向。
此刻這個人站出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蔣正軒卻下意識鬆了口氣,他有些高興地開口朝著皇弟道:「說起來,皇兄似乎也還沒有議親,父皇不如今日替他擇一門親事吧?」
此言一出,整個宴廳內又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這下,就連皇貴妃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又瞪了自家傻白甜兒子一眼,看向角落裡突然站起來的少年。
一身低調的衣裳,面容清秀,但是瞧上去身子骨卻似乎有些不太好,眼下有著淡淡青黑。
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之上還有一位皇子,可這名皇子的名諱以及存在,是所有人都不敢提起的。
原來,這位大皇子乃是聖上醉酒後,無意寵幸了一名宮女,又因為醉酒沒有印象,忘記賜避子湯。
大皇子由一名賤奴肚子中出來。
這不僅僅讓皇帝面上無光,甚至那名被寵幸的宮女在生下孩子後,竟然一頭撞死在了冷宮石柱上。
皇帝知道後轟然大怒,因此就算是自己的頭一個兒子,也直接丟給了一位不太受寵的妃子手下餵養。
本就不受寵的妃子,如今又養著一位惹帝王厭惡的皇子。
那妃子自然將心中的所有怒火都宣洩在了幼童身上,宮中常常有人聽見偏僻宮院裡傳來女人的怒罵聲。
如今若不是他乍一下站起身來,恐怕皇帝都要忘記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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