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蕪見狀,趕緊往邊上閃了閃,與鶴春山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
二人並沒有在原地待多久。
鶴春山將手中的劍收了起來,抬腳朝著石洞深處走去。
身邊人一動,沈平蕪自然也有所注意。
趕忙抬腳跟上了鶴春山的腳步,一邊走還一邊不住打量著那枚鬼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蹉跎許久,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有種別樣的情緒,沈平蕪覺得這枚鬼玉的顏色似乎比先前要更加濃郁了一些。
不是說鬼玉的顏色與其生前所遭受的苦楚掛鉤嗎?
鶴春山在自己身邊這段時間,怎麼還更加痛苦了嗎?沈平蕪一邊想一邊嘀咕著。
鶴春山唇角輕翹,低頭勾住沈平蕪腕間那略顯寬大的繩帶,帶動著朝前走去。
誒——
一聲驚呼過後。
沈平蕪的手腕被繩帶拉動,殷紅中沁著黑的鬼玉在二人腕間來回打轉。
他們分明沒有牽手,可那枚鬼玉的繩帶卻如同紅線一般,拉扯在他們之中。
石洞的獸潮動靜悄無聲息地熄滅,沈平蕪跟在鶴春山的身後,走到最深處時,才看清楚那無數根垂落在地面上的鐵索。
不用想都知道,這些鎖鏈應該就是先前用來栓著妖獸的。
「你說,神山中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妖獸啊?」沈平蕪抬起圓溜溜的眼睛,閃過一絲狐疑。
沈平蕪視線掃過那些泛著寒光的鎖鏈,看向身側之人。
燭火幽暗,玄鐵製成的鎖鏈泛著冷冽的寒意,叫沈平蕪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此時的石洞寂靜無聲,只有兩道模糊的影子在兩側的石壁上模糊映出,偶爾從石縫中滲出的水珠在寂靜中發出細微聲響。
面前的鎖鏈像是在無形地訴說著什麼。
沈平蕪沒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側的鶴春山神情有些難看,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回憶。
她只是有些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一開始進入這石洞的時候,洞口的桃霧與燕檜只告訴她們進入其石洞的辦法。
可這石洞分明是死路一條,她們該上哪裡去尋藏在神山之上,能夠叫人回溯時空的方法呢?
鎖鏈靜靜地垂落在地面上,如同無形的枷鎖將鶴春山的影子所捆住。
發現這一個巧合時,沈平蕪還有些驚訝。
他為什麼不說話?
沈平蕪在心裡摳了摳手指,一時間也有些摸不准鶴春山的想法,雖然說二人如今已經互通了心意。
但是鶴春山的性格,本就是那種喜歡將事情憋在心裡。
想到這裡,沈平蕪長長地嘆了口氣,接著道:
「我們要原路返回嗎?」
沈平蕪又一次打破了石洞中死一般的寂靜,不同於先前鶴春山的沉默不語,這一次他終於像是回過神來般,緩緩眨了眨眼。
手指微動,在沈平蕪沒有發現的角落中。
男人本來淺薄的手背上隆起了顯眼的青筋,像是在極力地忍耐著什麼。
鶴春山臉上的神情漸漸收斂,他垂眸,看向沈平蕪。
二人的視線對上,他忽然也跟著嘆息了一聲,接著伸手將沈平蕪又攬入了懷中。
鶴春山的身體有些涼,似乎在無時無刻地提醒著沈平蕪某些事情。
可此時的沈平蕪卻不願意去思考那些,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著鶴春山將自己攬入懷中。
「怎麼了?」
沈平蕪剛剛問出這三個字,便只覺眼前的視線流轉,像是乍一瞬所有的世界坍塌一般。
濃墨重彩的四周被輕而易舉地抹除。
沈平蕪是個不愛思考的人,所以在賀春山點醒她對鶴春山的心意之後,便一刻也不願停留。
在得到驗證之後,更是迫不及待地訴說。
可如今她看著周圍變化的場景,以及眼前再次出現的兩道身影。
腳踝處的陣痛驟然而來,叫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沈平蕪這才反應過來,望著眼前的桃霧與燕檜,腦海中原先雜亂的思緒,在觸及二人的身影時,瞬間清晰。
好似撥開濃霧見明月一般。
她顫著眼睫,掌心的棋子掉落在地面上,就連手都不住顫抖。
燕檜,魘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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