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沈平蕪與祝遙光互相對視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這動靜乃是城主的寢居所傳來的動靜,正當沈平蕪在猶豫要不要聞聲尋過去的時候。
卻看見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朝著自己的庭院沖了過來。
那身影穿著青布衣,模樣也甚是熟悉。
正是今天白日裡所看見的,貼身侍奉著城主的小廝。
頭頂的陣法搖搖欲墜,靈力劇烈波動,硬生生將奔跑中的男人吹跌在地面上,膝蓋重重砸在階梯上。
很快,一團血紅的印記便在小宋膝蓋處暈開。
可此時的他,就好似沒有任何痛覺一般,咬牙爬起來叩響了沈平蕪的房門,聲音沙啞道:「公主,城主有令,讓你速速離開城主府。」
小宋的聲音急促而又嘶啞,撐著地面的手臂顫抖,喉間宛若有刀片在割般,竟硬生生從喉間吐出了鮮血。
將青石板磚噴濺上殷紅的血跡。
吱呀——
小宋艱難地抬起頭,望向木門後四張陌生的面孔,一時間張大了嘴巴,錯愕的神情還凝固在臉上。
「你你們是何人?」
沈平蕪匆匆看了眼地面上的小宋,剛伸出手想要將對方攙扶起來,誰料身側的人竟然比她快了一步。
本以為是季羨或者是祝遙光。
誰知一扭頭,竟然是那位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沈平蕪覺得有些驚悚,她又看向站穩身子的小宋,輕聲道:「今日的事情,你莫要往外說。」
小宋也不知* 道自己是怎麼了。
分明不認識眼前之人,但是在看見對方眼睛的那一瞬,下意識便點頭應了下來。
待到自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視線中便已經只剩下幾道已經模糊的背影。
奇怪,自己為何要聽這人的話?
另一邊,沈平蕪等人匆匆趕去城主寢居的時候。
便看見拖曳在地面上的血跡,再往前走,便是一具已經被血水染紅的華袍,以及已經奄奄一息的城主。
木門敞開著。
在最裡面的椅子上,端坐著一位戴著黑色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只是靜靜地注視前方,散在兩側的髮絲夾雜著縷縷鶴髮,瞧上去身形高大,倒叫人不清楚年紀與容貌。
而倒在地上的城主口中含著血污,只來得及發出一兩聲痛呼。
「放放了我女兒。」
「你當初沒說需要活人獻祭。」
聚集在正頭頂上方的法陣默默運轉著,一團團祟氣化為殷紅的血氣源源不斷地散開。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四人,雄厚而又沉悶的聲音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仙門之人?」
城主聞言,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身後的方向,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這裡?」
許是在看清沈平蕪身上還穿著今日公主所穿的那件衣裳,城主的神色驟變。
聲音有些啞,甚至還有些含糊不清。
他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緩緩朝著沈平蕪走去:「乖乖,你是我的乖乖嗎?」
城主眼眶通紅,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在沈平蕪的臉上,在看清沈平蕪容貌之時,他也不知道是下意識鬆了口氣還是如何,竟然重新跌倒在地上。
「你背叛我?」
男人威嚴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這次僅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那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便徑直瞬移到了城主的身後。
強而有力的手掌扼住城主的脖頸,掌心不斷收緊。
面向沈平蕪等人的城主瞳孔緊縮,雙眸瞪大,眼底儘是恐懼之意。
祝遙光蹙眉,率先拔劍砍向那頭戴面具的男子。
招招殺意,卻又像是被男人看穿了心思一般,竟然每一招都被男人給防了下來。
祝遙光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似是不可置信一般,望著在自己面前依舊安然無恙的男子。
她喃喃道:「這不可能,你如何知道我的劍式?」
「玄天門的劍招,有何難的?」面具男子輕蔑一笑,「這個時間點,你們玄天門弟子不應該在秘境試煉嗎?」
「還是說你們偷溜了出來,徇私舞弊?」
祝遙光抬起頭,一雙美眸中滿是血絲,就這麼盯著眼前的面具男,心卻似是墜入了懸崖一般。
「你究竟是何人?」
沈平蕪也一怔,望著面前的面具男。
若是此人連仙門試煉的時間都這般清楚,恐怕當真乃是仙門之人了。
可若是仙門之人,習得如此禁術竟然還能藏匿起來,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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