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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鶴春山面色冷凝,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兩個字:「鬆手。」

沈平蕪這才小心翼翼地鬆開手,依舊沒有意識到有任何問題,小眼神時不時投向鶴春山。

生怕男人下一秒暴起亂殺人。

鶴春山看著一無所知的少女,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他冷著一張臉踏出門去。

只是還沒有完全等他走出門口,門外突然傳來了婢女溫順的聲音:「駙馬,公主等候已久。」

「還望駙馬快些,莫要錯過了良辰拜堂。」

沈平蕪如同油鍋里的熱螞蟻一般,看著已經陷入重度昏迷滿身是血的謝恆,一時間腦袋都大了。

她想也不想就拉住鶴春山的衣角,用可憐巴巴的視線盯著他。

第23章 你確定這樣可以?

鶴春山的步伐一頓,向來淡漠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猶豫,對上沈平蕪那祈求的眼神,他抿唇思索片刻。

寂靜的夜,晚風吹動著懸掛著的綢緞,相談甚歡的賓客互相寒暄。

謝恆冷著臉,原先俊秀的臉上面無表情,僅僅是站在那就宛若一座冰山,將周圍的溫度都降下了不少。

沈平蕪小心翼翼地推開內院的房門,門內坐著一道倩影,在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響後,似乎還驚喜地抬起頭。

即使頭上還蓋著紅蓋頭,卻依舊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激動與欣喜。

公主坐在喜床上,聽到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心跳如鼓聲一般不停,搭在膝蓋上的玉手緊張地攥緊衣裳。

「謝郎?」

語氣壓抑不住的喜悅。

沈平蕪扭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謝恆,依舊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她有些於心不忍道:「抱歉。」

話音落下,公主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剛要抬起來的手被沈平蕪按住,接著一記手刀。

一陣悉悉索索之後,沈平蕪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將身上的喜服理了理,衣袖邊繡著的鎏金鳳凰在燭火下栩栩如生。

「你這是多此一舉。」沈平蕪嘀咕了一聲,將一旁的公主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喜床上。

甚至還拿了床喜慶的紅被子將對方蓋住,確保不會著涼。

公主的喜服與平日裡話本子中瞧見的似乎不太一樣,沈平蕪只覺得身上宛若壓著千斤一般,繁瑣精緻的發冠壓得她腦袋都有些抬不起來。

鶴春山倚靠在門口,俯身於謝恆的身上似乎讓他不是恨高興,抿著的唇依舊是煩躁的意味。

直到瞧見沈平蕪穿上了那身喜服,他繃著的嘴角才堪堪放鬆,挪開視線看向在屋外等候多時的小廝婢女。

沈平蕪將蓋頭最後戴在腦袋上的時候,還抽空撩起看了眼屋內的男人,她嘴裡念念有詞:「這樣的話,你確定他們不會發現異樣嗎?」

沈平蕪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冒充公主的,偏偏鶴春山指出他附身謝恆的話,恐怕身為他最親近的公主會發現異樣。

因此,他們這才決定整這麼一齣好戲。

只是沈平蕪還是第一次參加凡間的婚事,她有些生疏地將手搭在鶴春山的手腕處。

溫熱的指腹在擦過鶴春山那冰冷的體溫時,她還有些新奇地用手戳了戳:「為什麼你附身後,國師的體溫也與你魂體一樣?」

鶴春山輕勾唇角,將沈平蕪的手抬起來,迎著結親的隊伍一同朝外院走去。

「你怕死嗎?」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心安的沉木香,僅僅是聞著,都叫沈平蕪原先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待到香氣縈繞在她身側時,她冷不丁聽到鶴春山突然開口,用只有二人能夠聽見的音量。

沈平蕪步伐一頓,想也不想就點頭:「怕。」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比沈平蕪還要怕死。

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怕死有什麼不好意思提及的。

說到底,世間萬物各有命,能活著已經是上上籤。沈平蕪當時並沒有說謊,她當真是自家師父撿來的。

從她有印象開始,腦海中只剩下活下去這麼一個念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可隨著沈平蕪的修行,她漸漸忘卻了凡人時心中的執念。

嗩吶樂鼓的聲音有些吵鬧,沈平蕪並沒有聽見鶴春山說了些什麼。

直到腳底開始出現彩帶,沈平蕪意識到她們一行人已經走到了外院禮堂之中。

「鶴春山——」

沈平蕪的視線被遮擋,眼前除了蓋頭下透進來微弱的光,其餘的視線全部被剝奪。

少女有些緊張地捏著衣袖,掌心都微微汗濕,手抖地握住鶴春山的手腕,宛若落水後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她輕聲喚了一聲,那呼喚分明應該已經被喜樂蓋過,可偏偏鶴春山竟然從喉間溢出一聲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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