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名沉聲道,「陛下如今只是定了蕭監林的罪,只是吩咐暫免將軍軍職,並未下旨定罪,以罪犯待遇對待將軍......蕭公子,不妥。」
他抬頭,正好對上了蕭小河那雙明亮又帶著幾分委屈難過不解而濕潤的雙眸,縱是鐵石心腸也不禁三分動容。
說到底,對方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就遭遇如此變故......無名不自覺語氣放輕:「我會備下馬車,陛下不會在此事上怪罪。」
「公主殿下我也會派人去接,蕭公子放心。」無名微微低頭道。
「因父親大逆不道之行徑,子客已沒有臉面坐駟馬高車,還望大人莫要為難子客了!」蕭小河一反常態沒有馬上應下,而是堅定地拒絕著。
李尋梅讚賞地點點頭,雖不知蕭小河作何打算,但既然選擇回去,就要將姿態放低,總不能讓皇帝看見他坐著馬車悠悠然地回京。
蕭小河平日裡看著放肆,做事卻有著分寸。
「我不如祁連大人對陛下心思瞭若指掌,卻也近身服侍了數年,為陛下做了不少秘事,對陛下之意至少能揣摩出三分來。」無名搖頭道,「陛下在乎的是蕭公子是否主動歸京,而非您如何歸來,如今正是寒冬,您何苦為自己找罪受呢?」
親兵也勸解著:「蕭監林不善為真,將軍為大楚付出了汗馬功勞也為真,眼見兵過暮河,大燕苟延殘喘,這都是將軍的功勞啊!」
「你們都如此說——」蕭小河像是深思熟慮了一番,嘆了口氣,「那我也只好聽二位大人的了。」
「您答應得有些太快了吧!」李尋梅剛剛升起來了感動又墜回了肚子中,目瞪口呆地看著臨時變卦的蕭小河。
「還有——」蕭小河輕輕揉了揉自己鼻子,聲音有些沙啞,「我這位侍從一心追隨著我,我幾次勸阻無效,還是讓她跟了來,勞煩大人為她找一份入冬穿的厚衣,我怕她染了風寒,病在途中。」
「將軍對屬下人真是好,我若是將軍屬下,怕也會如這位姑娘般,誓死追隨了!」親兵心中暖成一片,不禁將蕭小河同任纘祖作比起來。
任纘祖看著和善,平日裡也都是輕聲笑語,從不恐嚇部下,但真到了實處,遠不如蕭小河愛臣如子般之心。
李尋梅正疑惑蕭小河為何突然這般好了,就見蕭小河道:「大人千萬不要給我也準備,我已是戴罪之身,又怎能煦暖包裹,就應在冬風裡凍成雪人,才能讓我心寬慰!」
無名沒有理會蕭小河,對旁邊人道:「準備兩套冬日穿的厚衣來,動作快些。」
「大人——」
無名看了蕭小河一眼,意思再明顯不過,蕭小河只得作罷,輕聲道:「大人,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我這個侍從,酷愛吃清風送爽、臘肉、棗泥糕點、香爐全雞......也不知這一去能否有命歸來,還望大人能了結她這番冤枉。」
蕭小河報完菜名後默默將口水咽了回去。
「嗯。」無名點頭應下後,又吩咐人去準備。
待任纘祖和陳元一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番場景——
身穿貂皮外襖的蕭小河捧著個熱手爐,在幾人的攙扶下走上了寶馬雕車,還不停地有侍人端來各路美食佳肴送至了車上,不知情的必是以為哪家大人赴任。
蕭小河拉開帘子,笑著對著陳元一和任纘祖擺了擺手,無聲道:「下次再見。」
「蕭小河為何會出現在此處?」陳元一本來運轉清晰的頭腦在看見蕭小河那一瞬就開始發蒙,「而且......」
陳元一看著面色紅潤的蕭小河,想起了自己方才腦海中的設想:「『身著破露之衣,帶刑具枷鎖,居檻車而歸,一路饔飧不繼,啼飢號寒』......」
他看向任纘祖,後者也是一副愕然模樣,一陣朔風流過,不知什麼被吹得沙沙作響,冷冽的空氣味道鑽入鼻腔,二人皆抖了一抖,面面相覷。
蕭小河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笑了笑,隨後關上了車簾,無名並未將所有人帶走,依舊留有官兵看守府衙,只是自己跨坐在了馬上,駕著馬車疾速前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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