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小河剛將頭扭走,王憶之又氣鼓鼓地瞪向了万俟。
阿翠忍俊不禁道:「王大人可是餓了?大娘正做著,她廚藝可好了。」
「啊,是,是有些。」王憶之摸摸肚子,雖不餓,還是違心地說道,「其實腹中是有些空,不過來蘄州這半年多,總覺得此處吃食與中原地區大不相同,並未尋到什麼......」
万俟懶得聽王憶之說話,他又開始思考起這次來的目的——蘄州到底少了何物。
「翠姑娘,你可覺蘄州之地有什麼缺的,少的?」万俟打斷了喋喋不休的王憶之道。
「嗯?」阿翠上揚著語調,她仔細想了一想,搖搖頭:「沒有,我覺得蘄州挺好的,不打仗,哪裡都好。」
蕭小河道:「少,自然是少。」
阿翠睜大了眼睛,她的身子不禁向蕭小河傾了傾,「那是少何物?我從小到大,從未覺得少些什麼!」
「可能就是少了些吃穿,小時候都吃不上肉,不過這是我家裡頭窮,也不是蘄州少的。」阿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翠沒了一開始的拘謹,話也變得多了起來,她抬頭看見了死氣沉沉瞪著万俟的王憶之,又是險些笑出聲來。
「莫說你了,說說你女兒。」蕭小河道,「日後她將如何,
你可有打算?」
阿翠不知為何跳到了含兒身上,但既是蕭小河問的,她還是答道:「同我幼時一般織布勾針做活計,然後慢慢長大,乃至成人,尋個同我們家境相當的小郎君......不,家世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人要正派,斷不可像她爹一般,只要他人好,哪怕是個乞丐,我也認了。」
見阿翠說著說著就雙眼含淚,王憶之也顧不得瞪万俟,滿眼心疼地望著阿翠,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說些什麼。
從小到大,他從未同家人之外的女子接觸過,被寄予厚望的自己從小便是練武求學,旁的沒想過,也沒做的。
在他眼中,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也沒人會勾起他心中最隱秘之處的漣漪波瀾。
但是阿翠不同,她一笑,自己就不自覺跟著笑,她一哭,王憶之心中也疼得一抽一抽。
「那帶著含兒去行乞,你也認了?」蕭小河笑道,「旁人逢節歸家,帶的都是些金玉寶貝,臘肉香囊,到時含兒同她丈夫,今年帶個破帽,明年撿個轡頭,自己穿的破爛流丟,送你個鵪鶉羽毛做衣服,那日遇見你,我也不認你。」
阿翠破涕為笑,腦子中想像著自己穿著鵪鶉羽毛的樣子,王憶之也被蕭小河逗笑,腦中浮現的則是自己與阿翠懸鶉百結。
蕭小河見阿翠眼中的淚水沒流出來也是鬆了口氣,她可不想在如今這麼一個日麗風清的好時光中將阿翠弄哭。
「那,那大人的意思是——」阿翠笑著笑著,語氣中與腦子中又是一片混沌,「要讓含兒嫁去個有權有勢的門戶中做夫人?且不說含兒可有這個夫人命,我可是聽說,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院中都不止一個夫人,我不想讓含兒去受那委屈。」
阿翠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好,什麼是差,她只知道,如若讓她與旁人共侍一夫,她會透骨酸心,沒有半分幸福可言。
「莫說了,一會兒又將你說哭,還得好哄。」蕭小河見狀不妙止住了阿翠繼續想下去的念頭。
王憶之則覺得蕭小河好生厲害,不光能將阿翠逗笑,還能提前察覺阿翠情緒的變化,他一雙眼睛雖盯著阿翠,可什麼都看不出來,要是他與阿翠說話,早就將人惹惱了數次。
阿翠淺笑地低下了頭:「大人莫賣關子了,我連字都識不得幾個,大人有什麼話便直接說吧。」
「不用我講了,你自己都說出來了。」蕭小河笑著眨眨眼。
阿翠與王憶之皆睜著一雙大眼睛,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樣,万俟卻倒吸一口涼氣,他轉頭看向了蕭小河。
「大人說蘄州少的東西,可是學堂?」万俟道。
與京城江南等富庶之地不同,蘄州的學堂寥寥,而且學費甚貴,去的人更少,為數不多的學堂還有一大部分被酒樓取代。
家中有權勢的,更喜歡自己請夫子入府,如此一來,也無人肯主持操辦,乃至今日在蘄州,讀書識字者還不到兩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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