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祥瑞吉兆他是從來不信的,他以前以為皇阿瑪英明神武也不會信這些東西,後來他逐漸明白了,皇阿瑪心中可能確實不信這些,但他需要民間主動挖掘「祥瑞」來給自己的治理錦上添花。
打仗的輸贏一目了然,可這治理天下哪能那麼清楚見成敗。那一連串的祥瑞,就是皇阿瑪善治的象徵,也是康熙皇帝在政治上的功勳冊。
可胤禛心裡想的卻是,地方百姓因為賦稅沉重苦不堪言,地方官吏貪污成風,大批的銀子流進了哪些蠹蟲的口袋,卻導致國庫接連虧空。這種現實讓他實在無法像大哥三哥那樣對著皇阿瑪說出違心的話。
一上午下來,就他和不善言辭的老五沒拍上馬屁,好在康熙今日心情好,又知道四兒子向來是這個孤僻怪誕的性子,掃了他一眼也沒多說。
若今日沉默不語的是太子,他可就要多思量幾分太子是不是對自己的治理有意見了。
無關緊要地在宮裡待了一日,想到今日府上還設了家宴,胤禛同梁九功知會了一聲,在天擦黑時回到了府上。
東邊花廳飄來絲竹聲和婉轉的戲腔,胤禛事先吩咐過不用等他,想來福晉已經先讓眾人開始宴飲了。
胤禛加快了腳步,剛一進花廳便看到了正支著腮聽旁邊人說話的年嫿。
若有所感,年嫿也朝他這邊看過來,臉上展開一個笑。
「四爺回來了!」
福晉笑著擺手讓戲班子停下,領著後院眾人給胤禛行禮拜年,年嫿跟在人群後面,沒忍住又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這頻繁的眼神接觸讓胤禛有些耳根發紅,不過一日沒見,沒想到她這般在意自己,只是此處外人太多,他實在不好將偏愛表現得太過明顯。
想到年嫿在意自己,胤禛白日裡在宮中的煩悶瞬間消失了一大半,抬了抬手讓眾人起來,這才在福晉身邊地座位坐下。
大阿哥、二格格連同話都還不會說的三阿哥今日都出席了,幾個孩子哪裡管大人們的規矩,湊在一處便玩得忘記吃飯,幾個乳母跟在後面緊盯著伺候,一時間熱鬧的很。
福晉往那邊看了一眼,確定大阿哥不會被衝撞,這才轉過頭來沖年嫿笑得一臉和睦:「等到來年年格格的孩子降生,場面恐怕會比現在還熱鬧。」
年嫿無端被提及,還是生孩子這種對後院女人來說十分敏感的話題,只能裝作一副嬌羞的樣子掩著嘴笑了笑,偏過頭看胤禛,發現他嘴角也是揚著的。
四爺看來今日心情不錯,那不知道鈕祜祿格格說的那樁計劃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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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她原本還在床上賴著,就聽外面有人通報說鈕祜祿格格來了。
年嫿當時的瞌睡瞬間消失殆盡。鈕祜祿格格歷史上可是乾隆的生母,因為這個緣故,她心裡一直對她存著幾分複雜的感覺。
畢竟若歷史不發生改變,鈕祜祿格格會是最後的贏家,而她自己連同身後的年府可以說是輸的一塌糊塗。
可這個鈕祜祿格格卻又和歷史上描述的不太一樣。至少從現在來看,她端莊嫻靜,甚至可以說是過於安靜,只侍寢一次便被四爺拋之腦後,沒有任何得寵的跡象。
以鈕祜祿格格的性子恐怕絕不會無端來找她聊天,年嫿當即便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一番將人迎了進來。
鈕祜祿格格進來以後,茶也沒喝,開門見山便道:「我方才剛從福晉院兒里回來,福晉命我今晚家宴主動去勾搭四爺,若成了,我估摸著四爺事後要發火,若不成,估摸著我還是要被四爺惱,來此是想請你到時候替我求情一二。當然,你若能提醒四爺不要在宴上亂吃東西,或是直接把四爺請來西小院更好,這樣福晉問起來我正好有了理由。」
年嫿當時聽到這番話都懵了,鈕祜祿格格這是什麼意思,福晉命她去勾引四爺,她直接跑來西小院說她不想她是被逼的想請自己幫助?
年嫿甚至當時都顧不得去思考四爺在這件事情里的作用,她先想到的是自己在鈕祜祿格格眼裡這麼善良面子這麼大嗎?又能給她求情又能勸動四爺的......
可隨後鈕祜祿格格的話又把她震驚了。
只見鈕祜祿格格掏出一枚玉佩來,遞給年嫿說道:「你下次給家裡寄信時把這玉塞信封里,我阿瑪在禮部任職,兩個哥哥都在宮裡做侍衛,你家中兄弟在前朝若有需要可以去尋他們。湖廣離京城遠,你阿瑪有時候不一定能幫得上。」
年嫿沒接,下意識問道:「可是寄給家裡的信不都有人檢查的嗎?」
鈕祜祿格格抬了抬眼,納罕道:「一個貝勒府的格格寄個信還要被人查?你也把咱們貝勒爺想的過於小肚心腸了吧?」
年嫿:有沒有可能是你把他想的太磊落呢......
見她沒反應,鈕祜祿格格將玉佩擱在桌上繼續道:「你若覺得為難也可以不幫,那這禮便是賀禮,先前還沒恭喜你有了身孕。」
鈕祜祿格格說罷便準備走,年嫿將人攔下:「誒,你還沒同我說福晉準備如何在飲食上動手腳,我若想幫你怎麼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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