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摸,他忍不住皺起眉。
他是藥童出身,之前學的是中醫體系,後來才入了軍營當軍醫,把脈功夫比不上名醫,基本症狀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大好,脈搏紊亂,氣若遊絲。
「她怎麼樣?」拓跋驍見他表情不好,眼神一凜,氣勢越發迫人。
軍醫被嚇得手抖了下,生怕自己一句話不對拓跋驍就要下令砍了自己。
「女郎是連續奔襲數日,身體承受不住才會昏迷過去。」他說。
姜從珚從收到求救信到現在,連續奔襲了兩天兩夜,加上那場截殺,就是三天兩夜,遠遠超出身體負荷,若是身體強健之人說不定修養數日就能好轉過來,可她本就體弱,還這般不顧自己的身體,加上劇烈的情緒波動,實在不好說。
這點軍醫不敢明說,只儘量往好處去想。
「如今這個情況,關鍵是找個合適的地方給女郎休養熬藥。」軍醫又道。
拓跋驍閉了閉眼,不用別人細說他都能猜到這幾日她經歷了什麼。
她先從埋伏中突圍,後來接到親衛的消息,肯定是在第一時間趕往涼州請涼州侯出兵,然後又一路跟著大軍不分晝夜的疾馳過來。
她身體弱,以前最多騎上一兩個時辰都有些受不住,還是正常騎行速度的情況下,如今連續奔波兩天兩夜,他不知她究竟是憑著一股怎樣的毅力撐下來的。
尤其想到她這般都是為了自己,他生出前所未有的懊惱。
他不該跟她吵架,不該冷落她,更不該忘記她要回涼州,若不是他一時不察中了烏達鞮侯的埋伏,她本不用受此磨難,勞累過度也是會危及性命的……
「漠北王,我手下的人探到附近有個小村子,我們不如先去落腳。」魏遼建議道。
拓跋驍沉默了瞬,點點頭,抱著姜從珚起身,身體一晃,及時穩住。
何舟見他身上還有沒拔的箭頭,胳膊和腿上也有明顯的傷口,知他傷得肯定也不輕,大著膽子建議了句,「王,您傷得也頗重,不如先讓軍醫幫您處理下傷口,讓兕子帶著女郎過去吧。」
拓跋驍充耳不聞,只緊緊摟著姜從珚,一刻也不敢叫她離開自己的懷抱。
魏遼只好牽來一匹軍馬,拓跋驍跨上馬,讓魏遼在前面帶路。
剛走出一小段路,遠處的林中又冒出一陣動靜,似是馬蹄,外圍的涼州軍以為是匈奴殺回來了,率先做出防禦姿勢,等那些身影出現,看清狀況後眾人才放下心來。
是一群馬。
打頭一匹黑亮膘肥的駿馬,高大異常,身後領著數十馬匹。
是驪鷹。
拓跋驍攀爬的那座山崖十分陡峭,馬匹幾乎上不去,就算上去也發揮不出戰力,他便直接讓驪鷹躲到遠處去,其餘親衛也都棄了馬。
那時匈奴人只顧對付他,沒工夫顧及馬,到是叫驪鷹成功逃出了包圍圈,現在大約是聽到戰鬥結束了,這才回到主人身邊。
它身上的鬃毛也沾滿了血,身上還有不少刀傷槍傷,只幸好沒致命。
拓跋驍沒騎它,打了個響指,命令它跟上。
眾人從山裡退出來,順著河流來到一處地勢寬闊的位置,那裡果然有個村莊,很小,大約只有二三十戶人家。
魏遼派人去溝通,對方很快收拾出最好的土屋,將他們一行人迎了進去,其餘涼州軍則駐紮在外圍,自行打水造飯和處理傷勢。
拓跋驍跨進屋,把姜從珚放到床上,兕子跟了進來,忙叫露珠去燒熱水。
「王,女郎身上還有些擦傷,她先前怕耽擱行軍一直不肯處理,我帶了藥。」
拓跋驍:「給她上藥。」
兕子這才上前一步。
片刻,露珠將熱水燒好了,又送來一個火盆,兕子給姜從珚解開衣裳。
衣裳一解,拓跋驍才看清她身上的情況,原本雪白無暇的肌膚全是各種擦傷和青紫。
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緊咬牙關,幾乎難以呼吸。
她大腿根尤其慘烈,一片血肉模糊,光是看著都能叫人想像會有多麼疼痛,其次是膝蓋和小腿,先前下馬時磕到了膝蓋,現在已經腫成了烏紫的饅頭,半夜裡跌的那一跤擦破一大片小腿,其餘零零碎碎的磕碰就更是數不勝數。
他總說她嬌氣,可他現在卻寧願她更嬌氣些也不願她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她明明可以在涼州等消息,卻非要跟著大軍一起來。
兕子也心疼不已,她知道女郎身上有傷,卻也沒想到會傷得這麼厲害,滲出的血讓貼身衣料跟傷口粘連在了一起,她揭下來是手都是抖的。
她先擰了熱帕,把姜從珚身上的灰塵和泥土擦拭乾淨,又用酒精清理傷處,對傷口進行消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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