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見他 楚王之女姜從珚敬拜
姜從珚猛地抬起眼,瞳仁一縮。
眼裡控制不住冒出酸意,她只能十分用力地眨眨眼把這份澀意逼回去才不讓自己掉下淚來。
他寧願放棄報仇墜入深淵十餘年也不肯讓張家公然反抗大梁,現在卻願意為了她捅破這屋頂。
在他心裡,便是江山社稷也比不上唯一的女兒。
「不行的。」姜從珚含淚搖頭,聲音哽咽到沙啞,幾乎不成語調,「您知道的,跟您一樣,我不能!」
「我如果真逃了,會把涼州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的。」
那時涼州相當於公然反叛大梁,同時還要承受來自拓跋驍的怒火。
姜淮的神色一下哀傷起來,看向女兒的眼睛淚光閃爍,裡面包含著無數複雜的情緒,愧疚、憐愛、自責,更多的卻是欣賞、驕傲。
他的女兒,跟她皇祖一樣,是個胸有大義的人。
「父親,或許,我嫁給拓跋驍,也不一定全是壞事。」
……
閣樓外,若瀾兕子和那小童,三人一起守在門外。
閣樓三面環水,水寬五丈,除了東邊的出口無可靠近,因為距離遙遠,躲在岸邊也不可能偷聽到閣樓里的對話,十分隱秘。且閣樓的構造極為獨特,隔音效果極佳,便是站在門口也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女郎進去這麼久還沒出來,兕子等得有些心焦:「若瀾姑姑,你說女郎在裡面跟主君說什麼呢?主君能不能幫女郎啊?」
但主君醉得那麼厲害,真的能聽到別人的話嗎?
若瀾搖搖頭,雙手交疊靜靜立在門口,抬首望著湛藍的天空。
這座王府里,埋藏著她從前許多年的記憶,那時的女君和主君,也不是現在這樣,那時,王府里是有過歡快的笑聲的。
她還記得女君說,「若瀾,你才跟我一樣大,別整天一本正經的嘛,你要不要爬上來,樹上的風景可好了,能看到好遠的地方!」
她連忙躲開伸向自己的「魔爪」,哭喪著臉,「女郎,您饒了我吧,我實在爬不上去,t而且我怕高。」
後來,女君又說,「若瀾,我好像有點喜歡姜淮了,不是那種喜歡,是那~種喜歡!哎呀,我有點說不清。」
「若瀾,我懷孕啦!這感覺真奇妙!」
「若瀾,我總感覺現在的形勢很不好。」
「若瀾,這兩個孩子就、就交給你了,請你幫我好好……好好照顧他們。」
……
女君最後的模樣已經定格在她心中了,至於主君……若上蒼垂憐,便讓他轟轟烈烈燃燒一次吧。
兕子等得忍不住轉起圈來時,門終於從裡面打開了。
若瀾第一時間朝她臉上瞧去,雖然整理過,她還是注意到女郎眼圈比先前紅了許多,似有哭過的痕跡。
姜從珚若無其事地吩咐了小童一聲:「給主君取杯解酒茶吧,他還醉著。」
三人走在回去路上,時不時遇上來往的僕從,姜從珚俱是一副低落模樣,很快落入有心人眼中。
她今日在澧水院待太久,總要有點合理的表現,比如說去找父親哭鬧卻最終沒有結果。
離開閣樓前,姜從珚問了姜淮最後一個問題——在您眼裡,我阿娘是個怎樣的人?
她沒有見過這一世的母親,只從外祖母那裡看到過一幅畫像,八九歲模樣。
她八九歲時,外祖母便指著那幅畫像對她說,你跟你阿娘長得一模一樣。
至於長大後,外祖母再也不曾說她像阿娘了,因為外祖母自己,也不曾見過女兒長大後的模樣。
張依娘在二老心中的音容笑貌,永遠定格在她十歲離開涼州的時候。
回到長安後,楚王府里不見任何畫像,姜從珚只能從若瀾姑姑的描繪里去想像。
她這個問題,似乎把他難住了,姜淮思考了許久,才字斟句酌、帶著無比珍惜的語氣說,「你阿娘,是在我最無助最窘迫時來到我身邊陪伴支撐我走下去的人……」
張依娘長在涼州,父母又對她疼愛非常,便不曾嚴厲管教任由她跟著兩個哥哥上躥下跳,快活得像條魚兒,她應該是邊塞上自由成長的大樹,卻被迫來到長安做一朵被剪去枝葉的花,裝進了楚王府這個囚籠一樣的花瓶里。
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傷春悲秋,更沒有遷怒姜淮,反而帶著這個從小被規訓的小皇孫一起玩鬧,在楚王府這座牢籠里撲騰自己的翅膀,帶姜淮走出了父親和祖父離去的傷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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