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狩元帝擰眉看向她,「從前還以為你只是愚昧無知,如今看來,你才是那個惡毒心腸,心機頗深之人,太醫已親口診斷,明昭儀並無寒涼之症,你卻再三糾纏,信口雌黃,死不悔改,看來那兩個月禁足你根本沒有好好反省,來人。」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皇上你信我,我沒有說謊,我爹親口說的,皇上求您,求您……」那兩個月的禁足實在太漫長,太寂寞,如若再下旨,她與打入冷宮有何區別,但有錯的明明是葳蕤,為什麼,為什麼太醫會診斷不出來?
「皇上,」貴妃捻著絲帕,突然出聲,「梅麗儀口口聲聲說明昭儀曾用過絕子藥,聽著就讓人害怕,那可是十分傷身的,嬪妾瞧著明妹妹身子骨確實不太康健的模樣,要不讓太醫院的太醫們都過來看看,既能給明妹妹一個交代,又能讓梅麗儀死心。」
梅麗儀沒想到還能峰迴路轉,頓時瘋狂點頭,就在這時,一直跟在梅麗儀身後,沒什麼存在感的小信子突然竄了出來,先磕了三個響頭:「梅主子,您就別再說了,奴才知道您一直不喜明昭儀,所以才想出此法,可是若是再錯下去,可就沒辦法回頭了,您趕緊認錯吧!」
梅麗儀忽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看過去:「你瘋了,你在胡說什麼,你瘋了!」
小信子擦了擦眼淚:「奴才實在不想看您一錯再錯,您放過明昭儀,也放過您自己…」
梅麗儀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見周身眼神越發狐疑,連貴妃都不說話了,慌道:「他在說謊,他污衊本宮,皇上您千萬不能信她,哦對,從前還在養德閣時,她就和這個奴才從前關係非常要好,嬪妾被騙了,這一切都是明昭儀的計策,皇上明察啊!」
這下已經沒人再信她的話了,而那太監悲痛欲絕:「麗儀主子您怎麼能懷疑奴才,奴才對您從來忠心耿耿,您信誓旦旦明昭儀曾用下絕子湯,不正是因為這絕子湯就是您當初指使秋實替換掉明昭儀的湯藥的嗎,只不過明昭儀或許並沒有用下,但秋實為了領功,卻並沒有向您稟報實情……」
殿內頓時一片譁然,梅麗儀瞪大眼睛,幾乎失聲:「你在說什麼!」
小信子卻向狩元帝五體投地:「皇上,奴才親眼見梅麗儀為了掩蓋罪證,將秋實推入養德閣枯井,當時奴才身為養德閣宮人,不敢有違主子之念,可如今梅麗儀卻反污衊於奴才,奴才實在忍無可忍!」
一樁涉嫌欺瞞聖上並不算大的告發,最後竟涉及了人命官司,甚至意圖謀害四品昭儀,所有人都驚呆了,瞧著眼前的亂象,有愛聽八卦的都快要把指甲掐斷了。
「皇上,慎刑司的人已到。」鄭重陽在一旁躬身道。
狩元帝揉著額角起身:「先把梅麗儀和這個太監關押起來,去養德閣按著這個太監說的搜,若是此事為真……」
「皇上,皇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唔唔唔……」幾位太監上前捂上梅麗儀的嘴,將她拖了下去。
狩元帝看向德妃:「這事德妃去辦吧,若是此事為真,蓄意謀害後宮妃嬪,死罪難免。」
殿內所有人頓時渾身一凜,神色各異起來,德妃領旨:「嬪妾遵旨。」
見殿內似乎沒人說話了,狩元帝沖太后一笑:「叫不懂事的打攪了母后的心情,是朕的不是,貴妃德妃,你們陪母后多說說話,朕還有事,先回去了。」
今日可沒人敢開口留他,就連自詡同狩元帝親近的貴妃都只小心翼翼行禮,不敢多話,默默用眼神恭送。
然而就在路過明昭儀身邊時,被萬眾矚目的狩元帝忽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臉,淡淡道:「跪著做什麼,還不快跟上。」
殿內頓時響起一片抽氣聲,宮妃們不可置信看著明昭儀就這麼起了身,拎著裙角小跑著跟了上去,眼看著就要撞上皇帝了,狩元帝卻沒躲,反而伸出手扶了扶。
別說那些個沒見過皇帝幾面、只遠觀過的小主,就連伺候狩元帝多年的幾位妃嬪,都從來沒見過在眾人面前皇上同誰有過這麼親密的舉動!
眼看兩道相攜而去的身影漸行漸遠,不少人都忍不住將視線移向貴妃臉上,想看看貴妃是否也是這般震驚。
然而貴妃卻只看著太后,似乎對方才的景象毫無察覺,沒有看到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
貴妃嘴角掛著笑,親自伸手提過茶壺,往太后快要涼了的茶盞中倒入新茶:「姨母,既然表哥讓我多陪你說說話,那我可就要厚著臉皮留在您這了,您可不要嫌我們煩吶。」
保太后拍拍她的手背:「怎麼會呢,我是最喜歡你們陪在身邊說話了,嘉嘉,今天就留在姨母這用午膳吧,姨母讓他們去做你最喜歡的佛跳牆。」
貴妃親昵地挽起太后的手:「還是姨母最疼我。」
貴妃太后親親熱熱,旁人都沒法插進去,氣氛又開始冷凝下來,沒了趣的幾位小主湊在一起,忍不住聊起閒話,有話中難掩酸澀的:「這明昭儀到底給皇上下了什麼蠱,這滿宮的粉黛,都叫皇上看不見了,咱們明明也不差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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