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簡一眉頭蹙的更緊了,「你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準備迎接自己的手術, 而不是熬夜給別人手術。」
「我知道,你別忘了我也是醫生。」顧言之嘆口氣,「你們科室的床位有多麼緊張,你是最清楚的。我總不能把那些重症的擠到後面,仗著自己是醫生, 就理所應當的插隊啊!趙主任已經把我們的手術提上日程了,該做的檢查我也都做完了, 在家待著無非是胡思亂想,還不如好好上班, 分散分散精力。之前任性的請假, 大家已經替我很多班了,現在我好好的,沒必要再給其他人增加工作量。」
「那你要掌握好度,這段時間不能過度勞累。」
「放心, 我惜命的很!」顧言之說完,撞一下他的肩膀,「到底什麼重要的事,需要你凌晨跑回醫院來想?」
於簡一掏出手機,對著自動販賣機也掃了一瓶水,坐在旁邊的排椅上,喝了一口才說:「我今天跟亦誠一起去工作了,逝者家屬當著我們面就吵了起來,男的說女的累死了岳母,女的說男的賺的太少才會辛苦她媽媽。兩個人都很傷心,明明相互擁抱著,卻又不停地指責埋怨。」
顧言之挑了挑眉,「你回醫院就是為了想這個事?」
於簡一聳聳肩,模稜兩可的說:「是,也不是。」
這叫什麼答案?顧言之也不深究,直接道:「這不是挺正常的嗎?有些夫妻吵了一輩子,卻誰也離不開誰。而且夫妻間吵架,很多時候分不出對錯,要不怎麼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呢!」
於簡一:「夫妻吵架分不出對錯,那人是不是也很難清晰的分出善與惡?」
「善人也有惡念,惡人也有善心。」顧言之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到底想不通什麼事?」
於簡一垂頭摸著掌心的疤痕,深吸一口氣才說:「其實,我一直想不通那個人為什麼要傷害老師和我,明明我們才是幫助他的人,他卻以尖刀回饋。所有人都在告訴我,這事與我無關,這是無妄之災,那個人不值得原諒。可我就是想不通,他就像那把刀一直扎在我的手上,怎麼拔都拔不掉。」
顧言之看向他,第一次感受到於大神的脆弱,落在他肩膀的手稍稍施壓,在他肩頭捏了捏。「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想原諒他的,可卻找不到原諒的理由,對嗎?」
於簡一的眼神帶著一絲迷茫,從受傷到現在,很多時候他是不敢深思的。他很怕,真相是他無法接受的話,這份職業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意義。
「亦誠說『世界並非非黑即白,更多人是灰色的。面對逝者,不論生前事,逝者已逝,惟願安好。』」他轉過頭看向顧言之,失笑道:「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困擾了我這麼久。」
顧言之抿了抿嘴唇,眉頭皺的更緊的盯著他,似乎要看穿他一般,可看著看著,又放棄了,突然就笑了。「於簡一。」他鄭重其事的叫他。
於簡一挑了一下眉。
就聽顧言之鄭重其事的道:「你和亦誠,起初我以為是亦誠走運,能和你在一起也算高攀。可現在看來,你們倆誰走運,還真不好說。就她這幾句話,同樣意思的話肯定有不少人跟你說過,你於大神全然不放在心上,抑或根本就沒認真聽。現在換成亦誠說,就能讓你凌晨跑到醫院來思考,哈哈哈哈……」
於簡一嫌棄將他的手撥開,「笑什麼?」
「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愛情。」顧言之意味深長的總結:「愛情啊,一物降一物。於簡一,你呀認栽吧!亦誠就是能降住你的如來佛,你跑不出她的五指山了!」
「我好不容易跳進來,為什麼要跑!」於簡一也笑了,整個人都豁然開朗,鬆弛的靠在椅背上,眉宇間再不見愁色。「你呢?」
「我什麼?」
「你的如來佛,還讓不讓你進五指山?」
提到自己,上一秒還嬉笑著的顧言之瞬間垮了肩膀,抬手將帽子摘下,撓了撓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未語先嘆了長長一聲。「我們說好了,如果是良性的,我們就再試試。如果是惡性的,等我做完手術,就徹底分手,見面都不要再打招呼的那種,老死不相往來。」
「至於嗎?」於簡一不解。
「如果分手還是朋友的話,我怕我會忍不住去打擾她,也怕有一天自己會卑鄙的用我的病挽留她,那樣的話,我和我爸媽又有什麼區別呢?我不想自己變成我最討厭的樣子。」顧言之眼裡閃過一絲水光,微微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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