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遮霧繞之間，桃花眼微微含笑，眼尾彎出恰到好處的幅度，多一份太妖，少一分又太疏遠。

絳脣微張，引得人不自主地靠近，只想一親豐澤。而那水中人輕輕一個動作，便將對方三魂六魄全勾走了，卻還不自知，還要在水中恃愛行兇，追逐她的目光。

灼灼的目光順著水面飄到水中人的身上，與水面相交匯的是雪緞般的香肩，水面之下，兩兩巫峰的倩影伴著水痕蕩漾，池水遮遮掩掩，只讓人能看到大致的輪廓。

可是藏不住暗香襲來。

宇軒心思早被牽著，微微一個眼神就足以將她反覆揉捏。

四周的空氣潮濕溫熱，可是宇軒只覺得口乾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嘴角。

雲華見宇軒俯身池邊，目光炙熱又緩慢地打量自己，唇若丹霞，粉紅的小舌半露著，分明在等著自己，好想與它輕輕的共舞。

閃過這樣的念頭，便再也無法平靜，只覺得呼吸都灼熱起來。

可這裡不合適吧！

雲華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念穩住，穩住……

可是卻見宇軒趴到池邊，嘴唇微張，木木地就要湊過來。

這怎麼穩得住！這麼多年也沒學會怎麼拒絕她。

修長的指節輕輕擋上了宇軒的唇間，看了一眼浴巾，示意她先幫自己拿過來。

“不要！”宇軒任性地拒絕，說話的時候嘴唇翕動，一張一合間便含住了纖纖玉指。

雲華沒辦法，只好自己掐訣喚了一陣清風，將浴巾送了過來。正要伸手去接，宇軒卻一躍而上，半路劫走了浴巾。

“快給我。”

宇軒雙手緊抱著浴巾，盤腿坐到了池邊，又盯著她，一副義正言辭地審問樣子，“才想起來，法力恢復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雲華正光著身子泡在水裡，又被宇軒盯著質問，才是真正無處可躲。

其實到九黎沒多久就恢復地差不多了，剛醒來前幾日，宇軒磨蹭著不敢來，自己又無事可做，就成日調息運氣，很快也就好了。所以岐伯來看過幾次後，也就不來了。

但宇軒沒問過，所以自己也就沒提。

其實也是故意瞞著，否則還有什麼理由留下呢？

前些日子，兩人都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雲華只知道她還活著，可是不曾給自己透露一點信息，而且她是黎君了，不知道她如今怎樣看待自己，更不確定她還有沒有一點眷戀。

唯一確定的是，自己是捨不得離開的。

所以在當時，法力沒恢復，是留下的好藉口。

可是現在不需要了，現在宇軒才是最有力的理由。

“怎麼不說話？”宇軒問。

雲華犟著不願意將理由告訴她，否則還不知道宇軒會得意成什麼樣子，便別過臉，隨意地望向水面，喃喃道，“又不是什麼要緊事……”

“怎麼不要緊？師尊哪件事情不要緊？！”

見宇軒脫口而出，雲華有些小小的自得，藏著笑偷偷瞄了她一眼。

“我又不敢問恢復地如何，怕你會錯了意，以為我不願意你留下。”

一個不想離開所以不說，一個不想讓她離開所以不問。

雲華心裡暖暖的，撥開水痕游到她跟前，濕噠噠的手臂就扒在她的膝上，仰頭看她，眼裡是溢出的暖暖的愛意。

“瞞著別人也就罷了，連我也瞞著……”宇軒說著竟有些委屈起來，“我一直擔心著……”

“是我不好。”雲華望著她柔聲說道。

宇軒氣呼呼地別過頭去。

雲華扯了扯她的手，解釋說，“我們想的是一樣的。”

“哼。”

……

“你要對我發脾氣？”雲華下巴墊在她膝上，含著笑抬眼看她，故意這樣問，聲音依舊是柔柔的。

“我沒有啊！我只是……”宇軒趕忙低下頭解釋。

“你有……剛剛很兇……”

宇軒仔細回想了一下，“沒有吧……”

“有！”

好吧，她說有，那就是有吧。

“對不起。”

“這還差不多……”雲華扒著她的手指，隨意地玩了起來，心裡被歡樂的小情緒填的滿滿當當。

……

過了好一陣宇軒才回過神來，這不對吧？！

明明是她瞞著自己，怎麼變成自己道歉了？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