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結。”想起玉墜上刻的字，宇軒脫口而出。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如果詩里的千千結有現實中的樣子，那一定就是這樣。

雲華抬眼正對上宇軒清澈的眼神，兩個眼神才剛相遇，又有些窘迫地躲開了。

莫名其妙地尷尬起來。

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們說你病了……腦子有病。”雲華說著，沒繃住笑了出來，隨即又咬住下唇忍著笑，問道，“都好了嗎？”

看她一本正經地說著荒唐的話，甚至連自己都忍不住。宇軒心裡暗暗想笑，真想撲上去，可轉念又覺得太沒出息。

她甚至什麼都沒說，簡單一根髮帶就把自己勾走了，用的還是自己的髮帶！

就地取材屬她最會。

宇軒不服氣地退回床頭，往後一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還是你比較幽默。”雲華坐在床尾，低頭忍著笑。

但聽宇軒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漸漸也笑不出來了。

往前挪了挪，默默坐到她邊上。

小心地望著她，伸手蹭了蹭她的臉頰，就是之前打了她的位置。

宇軒突然滿腹委屈湧上來心頭，感覺眼眶又熱了起來。不情願就這麼輕易地投降，一扯被子又鑽了進去。

被子裡漆黑一片，眼淚可以安全地藏在黑暗裡。

可沒一會，手腕上的紅光閃了起來。以前在人間系上的紅繩，回到天庭之後也一直沒解開，但也沒再亮過。

紅繩亮了，就是對方在找自己，這是說好的。

宇軒用力地抹了一把臉，氣惱地從被子裡爬出來，紅著眼睛要去解手上的紅繩。

雲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摁了下去，認真嚴肅地盯著她看。

“繫到別人手上去！”宇軒說不上具體的理由，但就是委屈極了，“有的是人等你去系，她們會順著你的心意，更不會亂用靈息。就算再有十個宇軒，宮裡也住的下！”

“十個宇軒？”雲華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隨即放開了她的手，“也好，你解開吧。”

聽她這樣說，宇軒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又聽雲華認真地問，“告訴我哪裡去找十個宇軒？都要找來養在宮裡！”

宇軒憤憤地望著她，賭氣地去解紅繩。

雲華也不管她，自顧自地說，“這樣一個宇軒不理我了，我還有九個，也不用巴巴地過來。”

解紅繩的手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委屈地反駁道，“再多宇軒都被你打跑了。”

“那……”雲華一時語塞，解釋說，“我是師尊嘛，打你一下又怎麼了？也值得氣那麼久……”

“不要狡辯。”宇軒故作嚴肅地說，“打人不打臉的。”

雲華泄了氣一般，“是我不好。”

“嗯。還有呢？”

“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呢？”

見宇軒別過頭不說話，雲華猶豫再三，才又開口道，“不然你打回去？”說著將臉湊了過去。

“你以為我不敢？！”宇軒氣惱地揚起了手。

雲華沒有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宇軒只是作勢，當然不會真的落下去，她收了手撐在身後，整個人往後仰著，與雲華保持了一點距離。

感覺自己等了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雲華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那麼主動地靠近宇軒，反而她雙手撐在身後，躲著自己，一副要被欺負的樣子。

又羞又惱，快速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走了。

宇軒見她走的乾脆，急忙起身去拉，手忙腳亂地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我沒碰你。”宇軒心急地解釋，看她這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自己打她了。

“算了。”雲華不高興地說，“低聲下氣的，我做不來。”

“哪裡低聲下氣了？”

“對我來說就算是了。”說著又要走。

“別走，”宇軒莫名地害怕起來，緊緊拉住她的手，低著頭哽咽著吐出幾個字，“別不要我……”

雲華長嘆一口氣，不忍心再讓她受委屈。揉揉她的腦袋，柔順的長髮垂著，不帶一點裝飾，摸起來還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