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也掀簾,細聽一陣,原是江夏侯向太子妃請示,得到准許後下的令。
不錯。
杜湘靈欣慰點頭。
江夏侯還是有點用處的。
洛陽離北京不算遠,有陳樾命錦衣衛提前打點好沿途一切,便是儀仗行進再慢,走走停停的,也還是在三月初便到了洛陽。
在洛陽休整幾日,隊伍繼續啟程,前往位於洛陽西南的老君山。
到山腳時,三月十一,正好是清明前一天。
老君山相傳乃道教始祖老子的歸隱修煉之地,自古以來便為無數善信朝拜聖地,當今也曾於萬曆十九年詔諭老君山為「天下名山」,頒賜《道大藏經》,一時聞名遐邇,舉世皆知。
由於隨行人員眾多,又太子妃想親自登頂,因而終於慢騰騰到達老君廟時,夕陽西下,這座有著千年歷史的古老廟宇在餘暉斜照下莊嚴靜謐,肅穆宛若仙宮,以致沈珠璣才抬頭看了那麼一眼,就不自覺潸然淚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她泣道,「可能是心裡突然一下子就好受了些吧。」
前來迎接太子妃的方丈聞言,雙手結印道了句:「福生無量天尊。」
沈珠璣含淚回禮。
時間太晚,三個女人拜過太上老君,便在老君廟裡住下了。
至於陳樾,則直接被棠袖攆走了。
她們三個是真來散心沒錯,他又不是——除護送她們之外,他肯定還被皇帝安排了別的差事,不然皇帝不可能那麼輕易同意他離京——棠袖讓他自去辦他的事,留幾個人保護她們就行,順便他走,也能讓杜湘靈眼不見為淨。
陳樾也知道自己這一路都礙著杜湘靈的眼,聞言爽快點了宋勉章等數十位錦衣衛留下,交代一番,約好接她們的時間,隨即趁天還沒黑透,帶著剩餘的錦衣衛疾速下山。
陳樾一走,杜湘靈立馬吐口氣,總算知道為什麼棠袖總說江夏侯難纏。
他確實是很難纏。
用過齋飯,結束洗漱,三個女人躺在一塊兒,說會兒話再睡。
杜湘靈提議來一場深夜談心。
出乎意料,杜湘靈話音剛落,沈珠璣就先行開口。
沈珠璣說太子有一選侍,十分寵愛,甚至好幾次為著選侍責罵於她。
棠袖了然,這說的必然是那位截胡太醫的西李。
沈珠璣說完前提,道:「太子寵愛那位選侍,很少去我那兒,也很少看徽娟。」
杜湘靈驚詫:「真的假的?」
之前朱徽娟還沒出事的時候,整個東宮攏共也就只三個孩子在養著吧,就這太子還不經常去看朱徽娟?
棠袖倒若有所思。
朱由校比朱徽娟小一些,都有些害怕太子,朱徽娟作為太子第一個孩子,又是女兒,在太子那裡的待遇可想而知,並不會好上多少。
杜湘靈聽著,真心實意地生氣了。
「太子這算什麼男人!」杜湘靈怒道,「等回了京,看我不揍他一頓!」
沈珠璣失笑。
「你真敢揍?」
「不敢。」
杜湘靈理直氣壯。
嘴上過過癮還不行嗎?
沈珠璣笑了瞬,又開始嘆息。
男人啊,都是一個德性。
繼而話題一轉,轉到棠袖身上。
「藏藏,你跟江夏侯是不是要複合了?」
棠袖也失笑。
「怎麼還扯到我了?」
沈珠璣道:「江夏侯人還是不錯的,你可不能真放手不要了。」
至少棠袖這心血來潮離京遠遊,江夏侯二話不說就跟來,放眼天底下,能有幾個男人做到這份上。
好男人本就不可多得,似江夏侯這樣的男人就更是絕無僅有。
聊到最後,杜湘靈率先撐不住,頭一歪睡著了。等棠袖也迷迷糊糊將要入夢之時,才聽沈珠璣喃喃道:「我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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