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她要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在現實世界裡精神從未如此緊繃過,哪怕是被老闆壓榨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她都沒有此刻這樣有壓力。這是一種無形的、沉悶的窒息,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迎來死亡。
冉宿夢想,她寧願在周六的凌晨六點被主管打電話叫醒加班,而不願意經受這“女人”的沉默與威脅。
哦,或許對這“女人”而言,這遠遠稱不上是威脅的程度。
“那你會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冉宿夢抿了抿唇,聲線帶著輕微的顫抖,“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嗎?”
女人似乎笑了起來,冰涼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上令冉宿夢不自在極了。女人的唇瓣幾乎貼上冉宿夢的耳朵,仿佛已經輕咬上了,以極小的氣音道:“當然可以,我叫白從霜。”
冉宿夢眼前突然就出現一片黑霧,猛地膨脹開、在空中微微鼓動、凝形,構成白從霜三個字。
——而她竟然是看得懂的。
不可思議。
啊,不,她都能與這“人”交流溝通了。在冉宿夢的耳中,女人說的就是她所在世界的語言,甚至是她所在國家的語言。這顯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冉宿夢這時候才意識到。
或許……並不是語言、文字相同,而是那印記帶來了這種效果。那印記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相應的賦予她理解這個世界語言、文字的能力,似乎也是極為正常的。
在她思考的時間裡,那凝出字體的黑霧逐漸消散開,但又沒完全在冉宿夢的視線中消失,反而若有若無地將她包圍住。而在那並不算濃郁的黑霧裡,冉宿夢似乎透過黑霧又窺得那次死亡時看到的場景——仿佛從地底生長出來、一直長到天花板,甚至可能穿過了宮殿上方的黑色物體……一條條的、扭曲的、仿若活著的存在。冉宿夢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形容,她腦海中根本沒有能夠形容她所看見情景的詞彙。在本能察覺到危險後,冉宿夢高聲快速說道:“冉宿夢,我叫冉宿夢。”
她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的名字寫出來,“女人”……白從霜有能力,而她什麼都沒有。這裡似乎也沒有紙筆的存在。
白從霜的手順著她胳膊一路撫摸下去,指尖蹭過她手腕,引得冉宿夢覺得那深紅印記似乎閃爍了一瞬。但白從霜似乎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她就那麼抓住了冉宿夢的手,教她伸出食指而將其他手指握緊,“哪三個字?”
“……”如果白從霜同樣是人類,如果此刻的情景不那麼恐怖陰森,如果沒有這樣壓抑、沉悶的壓迫感,那麼……她們現在的姿勢或者說狀態,應該是很曖昧的,甚至尺度有點大……好吧,這倒是遠比不上上次死亡時的尺度。那一次冉宿夢可是什麼都體驗到了,無論從兩“人”的親密度還是血腥恐怖程度上……恐怕都不止是十八禁了。
她遲疑片刻,在白從霜伸出的手掌上輕輕寫下自己名字的筆畫。
“冉宿夢啊。”白從霜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並未再說什麼。她依舊貼在冉宿夢身上,讓這個格外脆弱的人類承受著自己的重量,感覺著自己的存在,並時時刻刻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之中。
飼* 養人類。
白從霜回憶著自己這段時間找到的各種關於人類的資料……這些資料除了上古遺留的信息,還有部分信息是舊靈界鬼怪根據一些上古痕跡編纂的,其中真真假假,甚至還有捏造的信息。這時候,白從霜還是很滿意這人類能自己復活的,這樣即便不小心養死也不要緊。
至於食物,這個世界是存在人類可以吃的食物的,鬼怪們雖然無法吸收食物里的能量,但是卻可以品嘗食物的味道。唯一的問題是,這裡沒有“活著”的存在。
人類,似乎需要葷素搭配?
說到底,星靈界就不是一個適合人類長期生活的世界。
不過,或許可以潛移默化改變冉宿夢的體質,讓她逐漸地去更好地適應這裡。或許,那印記的存在就已經在做這樣的事了。白從霜感受著冉宿夢的體溫,低頭感受著這人身上濃郁的、揮之不去的陰冷氣息。顯然,這份氣息是屬於她的。這股霸道的氣息能很好的覆蓋冉宿夢身上的“活人味”。
“人類的生命,據說很短暫?”
“……啊?”突如其來的搭話,叫冉宿夢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想做些小動作放鬆自己,但又不敢輕舉妄動,只保持著原狀略思考了一瞬,回答道,“也許,是的?如果一生足夠幸運的話,是可以活一百年的。”但冉宿夢並不覺得這算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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