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後跟略有些松。
席越也並不總是遊刃有餘。
她雙手推開門,一時間,那些漂浮在半空的細碎議論演變為驚嘆艷羨,宋昭寧不予理會,視線淡掃一圈,對上了席越。
「你覺得怎麼樣?」她開門見山地問。
這種時刻適合耐心等候新娘子許久的丈夫,席越那雙混血兒深邃多情的眼睛彎起來,像獵手盯上了自己唾手可得的獵物,微微地挑起眼尾。
「太美麗了。寧。」
他走過來,宋昭寧這才發現原來他做過造型,晶灰色的定製西裝,褲管筆直硬挺,鞋面鋥亮,閃閃熠熠地,像鑽石。
席越托起她的手,抵在唇邊,鼻息溫熱地灑在她筋骨秀氣的手背,笑意加深。
「一切和我想像的一樣,這條裙子很美麗,適合我們的婚禮。」
又演上了。
宋昭寧無言以對。
他做了一切壞事,又能操權弄欲將自己摘得乾淨。
海外公司已經火燒眉毛,他還能分心回國一趟,就為了讓她換上這身婚紗。
她冷聲反問:「冒著風險回國,就為了說這兩句話嗎?」
宋昭寧垂著眼,沒同意化妝師粘假睫毛的眼皮白皙乾淨,臉上幾乎沒有妝感,對著光,面色乾淨透亮,唯有眼下的一小團烏青細細地用遮瑕掩蓋。
她沒有抽回手。
神情漠然冷淡,沒有厭惡、沒有煩躁、也沒有笑。
氣氛不對。
忙碌一下午的工作人員收到手機工作群的消息,說席總已經在米其林三星為他們準備了晚餐,收拾好可以離開。
那些都是年輕姑娘,各個手腳麻利,關門的聲音落得很輕很輕,最後一句「再見席先生、宋小姐」微不可聽。
確定門頁合緊,女孩子兀自順了順心口,向同伴投去求助的目光:「感覺席總和宋總的關係不像外面傳得那樣。」
同伴詫異:「我看一樣啊。不是說他們豪門聯姻麼,怎麼會有真感情。」
女孩子想說我們收集的信息不一樣但算了,等電梯時她對著鏡面胡亂整理了下髮型,說:「也是,豪門聯姻都是作秀給外人看的。但他們外形真的很登對,太頂了,宋總比我想像中要好看一千萬遍……就是有些可惜,宋這麼好聽的姓,結婚以後就要變成席太太了。」
同伴說:「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席總入贅呢。」
女孩子嘗試在腦海中構建了一下那個畫面,登時抖落滿身惡寒。
好在這時電梯門開了。
宋昭寧站在窗邊,淡金色的光芒鋪滿城市樓體。
對面的摩天大廈晃出一點兒刺眼的光,落在她淺色瞳孔里,鏡面映出身後靠過來的男人。
纖細手指捏著打火機,上回懷願落在她辦公室抽屜里,西太后的神殿柱,沒有防風設計,煤油款。
她按動砂輪,一簇又一簇的火光亮在他眼底。
「比起婚禮,我覺得更適合你的葬禮。」她終於願意對他笑了一下:「你覺得呢?」
席越揚眉,那雙薄情也深情的眼睛裡看不出好壞,他不咸不淡地掃過她,伸手奪了有可能燒毀這條全球僅此一件的打火機。
他反手把打火機丟出去,砸到精鋼玻璃,沉重的一聲鈍響。
「親愛的,你一定要惹我生氣嗎?在這個時刻?」
宋昭寧無所謂:「誰在乎你?」
她把王冠扯下來,毫不猶豫地砸到他身上,鑽石鋒利尖銳,比高跟更甚,在他倉惶接住的指根劃開一條血痕。
裙擺是雪浪般堆疊的重工大拖尾,紅色的血滴上去,四分五裂地洇開,她知道,這件足夠充作收藏品的婚紗算是完了。
席越指骨青白,他用力地閉了閉眼。
「你對我太殘忍了。」他控訴,聲線沙啞:「宋昭寧,這不公平。」
「又講公平了?」
她嗤笑:「你傷害聞也,傷害顧馥瞳,傷害那個因為你而倒在血泊里的無辜女孩,你怎麼不想一想公平?」
他攥著王冠,水滴形狀的海藍寶石流光溢彩,他憎恨地看著,想起自己為了得到這頂王冠耗費了多少心血,又為了回國需要避開多少耳目。
但她全然不在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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