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煙盒丟在側邊收納匣。
片刻,她把打火機收回包里,優雅自然地疊著長腿,踝骨線條筆直清晰。
「你說的,我明白了。」
宋昭寧唇邊盈起漫不經心的冷笑:「給我一張卡。」
聞也像被人凌空打了一棒。他驟然色變,表情難看,眼底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怔愕。
他瞬間失去語言能力,喉管因劇烈喘息而冷澀疼痛,呼吸之間如鈍刀拉鋸,剜下一塊又一塊筋骨黏連的血肉。
「不用你可憐。」
聞也反手推門,極清極脆的一聲「咔噠」,精鋼車門紋絲不動。
他猛地回頭,宋昭寧看著他近乎氣急敗壞的神情,修長眉宇舒展,微微一笑。
「我不是可憐你。我是好奇,如果你不是在意這件事情,當初為什麼一直跟著我?」
宋昭寧冷白纖瘦的手指碰了碰他臉頰,詫然他略微不正常的溫度,但沒多想。
「當時不是很有骨氣?」
她傾身向前的同時解開安全帶,女人曼妙柔軟的身形如沒有脊椎的軟骨生物,攜著霸道強勢的香味逼近。
「把我的名片踩在地上……聞也,你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他的肩頸、腰腹、後背,緊繃如一把張到極限的弓弦,試圖向後避開她的手指,宋昭寧卻順勢抵住他側臉,拇指和食指牢不可破地固定他的下頜,在他又是屈辱又是憤懣的眼神中,冷淡地盪出假模假樣的漂亮微笑。
她的聲音,含情脈脈又極端清冷,附在聞也蒸起熱意的耳骨。
聞也只覺得她真是霸道蠻橫到不可理喻,他草草揉了下淺淡呼吸碰過的耳垂,不知為何,那一小塊皮膚的溫度明顯比其他部位更高。
「那我應該怎樣?把你的名片供起來,然後每日沐浴焚香給你燒三支香?」
宋昭寧單手抱臂,揚了揚小巧精緻的下巴頦兒:「那倒不必。要真想給我上香,不如等我百年後。」
聞也皺眉:「你說話一直這樣?」
「怎麼?」她好笑道:「我又傷害到你脆弱的玻璃心。」
聞也收回重逢後對她的評價。
她不光擅長面帶微笑的陰陽怪氣,
「算了。」
他線條流暢的下頜驟然收緊:「接下來的路不好開車進去。我把車停在這裡,你自己可以回去?」
宋昭寧:「可以。」頓了下,又說:「你把卡——」
她在這件事情上面展現了超乎想像的堅持,聞也抿著唇,無形之中存在於他們之間的洶湧暗流在這一刻愈發沸騰劇烈,他聽見自己壓抑克制的呼吸,但事實上,車廂里靜得什麼也聽不見。
聞也在她解鎖中控的瞬間推開車門,半隻腳陷入泥濘濕軟的土地,他低頭踢開一個已經褪了色的紅色易拉罐,背手甩上車門後,三步並兩步地奔向雨簾。
宋昭寧搖頭,半是覺得荒唐,半是覺得可笑。
她坐到駕駛位,這輛車自購得到如今,她本人只上手過兩次,座椅高度按照許勉的身形來調整,宋昭寧別過耳邊垂落遮擋視線的長髮,打算把座椅調低,就在雙眸一垂一抬之間,視線如被凍住。
破爛灰敗的低矮樓群,縱橫交錯的混亂電線,一條栓在紅色招牌小賣部的黃色土狗發了瘋地狂吠。
一群黑衣打扮的男人從四面八方的羊腸小道一擁而上,其中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踩著三樓空調機箱一躍而下,當空橫貫一腳,眼見就要踢上聞也額角。
多年打地下黑拳的肌肉記憶於毫秒之間讓他矮身避開,來不及喘勻半口氣,身後男人雙手插著口袋,抬腿踹上聞也後背,他往前飛撲幾步,七八個強壯精悍的男人把他團團圍住,為首的男人摘下墨鏡,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不錯啊,你這是搭上了個富婆?把人帶來給哥們掌掌眼,嘖,真他媽的好車。」
馬仔起鬨道:「這不簡單!叫他婆娘把車抵給傑哥不就成了。順便,看看那婆娘長什麼樣,如果是個大美妞,必須第一個孝敬咱們傑哥。」
宋昭寧冷眼看著三兩個混混勾肩搭背地走向賓利。
從他們身上過於寬大且廉價的襯衫來看,這幫熱衷把自己頭髮染成七彩雞毛撣子的混混最多不過十七八。
她沒有害怕,玻璃映著她晦暗不明的側臉。
自那場滿城轟動的綁架勒索案後,沒人敢在護城動宋家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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