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這麼清楚?該不會你自己喜歡。」
懷願純是調侃的口吻:「誰像你啊。你只喜歡漂亮玩意兒,不夠漂亮的,哪兒能入你的眼。」
這是實話。
護城大小姐有個廣為人知的愛好。
她喜歡漂亮玩具。
其中,聞也最不識抬舉,也最得她意。
「想起來了。」
懷願欠欠手,粉白指尖微微蜷縮,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宋昭寧手指捏著水晶杯柄,指端暈開鑽石光斑。
「你想聽什麼故事?當時我給他名片,他踩在地上。後來跟了我大半個月,被我媽媽安排的人誤會,折了一隻手。」
懷願想不到如此曲折離奇的後續,她怔了一晌,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這麼狠。」
但轉念一想,畢竟是從小把綁架和暗算當飯吃的富家千金,警惕也應該。
「行吧,我晚上還有工作,先走了。」
懷願抄起手包,超短裙勾勒一雙筆直修長的腿,膚色似象牙潔白瑩潤,藏在齒列的小虎牙狡猾地抵著下唇輕笑:「到時候正式開業,我一定給你捧場。」
「我讓人送你?」
懷願已經走到門口,她背對著宋昭寧,蝴蝶骨明晰如刃,隨著搖手動作起伏張合。
她的腰椎最細處文著半截月光。
不是油墨,而是生剜肌理,留下的人造傷疤。
「我開車來。改天聯繫,bye。」
懷願一走,裝修極富格調的酒吧大廳頓時空曠寂靜。
她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閒,軟著腰身伏著大理石吧檯。
宋昭寧旅居時學過一陣調酒,大都會,日落大道,美輪美奐的外在,冰冷辛辣的內里。
酒吧明面上的主事經理進來時,正見這位小姐纖細身段。
她回眸,經理先聲:「宋總,吧檯已經搭好了。眼下快日落,舒適得很。」
細而長的食指一一點過幾瓶酒,旋即握著細頸瓶口拎出來,掌心掂了掂。
「今晚得空,我來。」
經理頓時駭了一跳。
宋大小姐倒不是多麼難以接觸的人,只是……
拋頭露面做調酒這種工作,若是被媒體拍下,保不齊又春秋筆法。
既有「宋式前後兩任女性話事人不堪重用。宋微體弱,宋昭寧浪蕩。酒吧豪擲千金,年輕粉面嫣然一笑。」
也有「宋氏近年勢頭猛進,海外分部節節開花。席生手腕雷霆,出席會議不忘思念家中嬌妻——」
懷願讀到這份加紅加粗的驚悚標題時,笑得漂亮眼尾沁出淚光。
她指著「嬌妻」二字,拖腔軟調地笑:「嬌妻!虧得這幫子酸臭媒體想得出這個用詞。怎麼不說亡妻呢?哦寧寧我不是詛咒你的意思。」
宋昭寧不以為意。
她是奉行話落事成的行動派。不多時,小吧檯搭建完畢,她解下西裝丟在沙發一角,純手工走線的白色襯衣挽到手肘,骨感手腕戴一枚百萬級別的雙追針。
偏男式的款。低調沉穩的星空藍鱷魚皮錶帶,鉑金走線細密精確。
晚上十點,宋家投資的、首尾相連的七座商務大廈,浮現宋氏企業的百年企業理念和最新的城建規劃。
和席越不同,宋昭寧的商業理念承襲宋微和宋老爺子,一貫穩紮穩打。
而她的未婚夫,簡直難以形容。
席越前幾年買了一座海島,熱帶島嶼,季風晴朗,他偏要命人六月催雪,大張旗鼓地設計超前藍圖,大約是從雪山頂乘風滑落,一腳跌入溫潤海域。
宋昭寧無法評價他的異想天開。
或許異想天開本身便是評價。
她站在門口。
這是護城的中軸地段,最高的摩天大樓,最浮華的奢牌大街,最新落成的時代廣場。
這座城市,繁華、光鮮、紙醉金迷。
無數人醉生夢死的開始和結局。
.
下午五六點的太陽仍然刺眼,璀璨金芒遍灑無風無瀾的平靜江面。
她漫不經心地調酒,起腕落手的每個動作,散漫卻遊刃有餘。
一對白髮蒼蒼的外國夫婦手挽手,宋昭寧用英文笑問喝點什麼。帶有濃重西西里口音的婦人問招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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