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腿……」
「停——」
怎這般葷素不忌!
臉上熱氣升騰,她心頭亦是羞澀不已,伸手遮住前胸,覺自己像待宰羔羊,她們一面洗還一面說這羊肉質好、骨骼清奇。
額角抽搐著忍下後,這場「酷刑」竟持續了半個時辰。
待丫鬟們將她裹成粽子抬上床時,她已面露麻木之態,緊緊闔著眼,心頭髮誓定是最後一回!
四人輪番絞乾長發後,莫母領著全福娘子入內,秋芙牽著她坐於銅鏡前,秋蓉開了個南瓜形鎏金寶相花梳妝匣。
全福娘子從中挑了個犀角梳篦,先用篦通了通頭,瞧著烏黑油亮的發,密齒中也無半點發屑,暗自驚嘆。
她多同富貴人家梳頭,除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像莫大人這般整日風裡來雨里去,接產時半日半日包著發的,竟還能養出這一頭亮發,卻是讓人羨慕。
莫婤年幼時許是因體弱,還有些乾枯毛躁的黃,因她現代頭髮黑得染不上色,原以為這世也能享受一頭自然黃。誰知愈大,發愈黑,現今已同現代時別無二致。
通發後,全福娘子用梳篦從蓮瓣白瓷浮雕盒中挑了些蘭草香澤膏,口中念念有詞道: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
莫母立在一旁,瞧著對鏡順發的閨女,鼻頭髮酸,心裡更是緊得慌。
銅鏡中也映出莫母緊緊絞著紅帕的雙手,她伸手掰開莫母擰得泛白的指,輕喚道:「阿娘……」
本欲小意撒嬌,讓莫母鬆快些,誰知一出口竟是哭腔。莫母瞬時收了淚,臉色一肅道:「梳頭可哭不得!忍住些!」
說罷,卻見她眼眶愈發紅,莫母轉身出了房門,過了半晌方拎著個鴛鴦鎏金提盒入內。
先將最上頭的羊皮卷遞給了她,她展開一瞧又瞬時闔上,這回淚是全嚇沒了。
立在她身後的全福娘子自也颳了一眼,手微頓沒忍住出聲道:「夫人給莫大人這份也太簡單了些,想我當全福娘子這些年,見過上百份,這些姿勢不得趣兒又不利於生養!」
見全福娘子都這般說,莫母忙掏出下頭幾份,待其贊同頷首後都丟入她懷中,讓她晚上定多學學。
「阿娘……我……」頗覺懷中之物燙手,她臊紅了臉嬌喚道。
「別叫娘,明夜娘可幫不上你!」莫母壓著她的手道,「一個毛頭小子,一個黃花大閨女,若是弄撕裂了,我瞧你好不好意思去毓麟居縫!到時又喚娘?還是自個兒縫?」
「娘!」
她驚呼出聲,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場景,渾身一顫,顧不上全福娘子和丫鬟們的偷笑,鄭重頷首,決定晚上多瞧兩眼。
待送走全福娘子後,莫婤早早就寢,卻是月上中天方入睡。
好學生長孫無忌今夜再未碰那些教具,暮色四合就上床養精蓄銳,誰知將年少時悲傷之事通通想了一遍,仍壓不下心頭喜悅,只好起身又琢磨了幾首催妝詩。
手穩當執筆,其顏沉靜,然心頭似萬馬奔騰般,愈寫愈歡忭,忙丟了筆又練了幾套劍,終得入眠。
天色未明,府中卻是燈火通明。
雖早已布置妥當,丫鬟小廝們仍反覆核驗,連長孫高氏也起了個大早。
見石臼中已填滿三升粟,她又領著虎背腰圓的婆子,搬出金紅喜席覆於院中井口處,稱了三斤枲塞入窗縫,又翻上屋檐放了三隻箭①。
正忙得熱火朝天,就見從朱鳶縣趕回來的高士廉,也早早就來幫忙。
「你嫂子……」
「去我兒媳處了罷,嫂子早同我說了,她是要作娘家人的。」
「你比你兒還猴急!」
「他瞧著不顯,心頭比我急多了!」
長孫高氏掩不住喜慶,笑著將不明所以的兄長領去了長孫無忌處。方進院,就見派來伺候更衣的丫鬟們,皆圍在外頭。
大丫鬟雲禧見著她,忙奔過來道:「公子不要人貼身伺候。」
「這混小子,大婚之日害羞!」高士廉笑罵道,正欲領著丫鬟闖入,卻被長孫高氏攔住。
「他平日冷淡,卻最重視這樁婚事,且隨他!」長孫高氏心頭明了她兒什念頭,須臾間,長孫無忌就衣冠整齊開了門。
一襲紅緋長袍,腰上束的蹀躞其雲紋下竟纏著鴛鴦藤,上頭除掛「蹀躞七事」外,還墜著晶瑩流蘇、孔雀香囊、合歡花玉佩……
他似還抹了香膏,身上帶著股青松的清香,細品之下還有道勾人的幽蘭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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