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打了個寒戰,將倒座房的門死死鎖上,窗亦關得緊緊的,因而觀音婢帶人回來時,她沒瞧見。
現今聽著院中似有人在對話,想著長孫安業許下的監視重金,方哆哆嗦嗦地將窗推開個縫查看。
誰知,竟和白狼張著的血盆大口來了個貼臉殺,兩眼一翻,被嚇暈了過去。
大白將其拖了出來,莫婤將昏睡不醒的她綁了,蒙了眼,塞了塊厚汗巾在嘴裡,同時大白又轉悠巡視了兩圈。
「莫姐姐,沒人了吧?」
見大白停下乖乖坐到莫婤身旁後,觀音婢邊新奇地瞅大白,邊問。
莫婤點頭,觀音婢遂用身上藏著的鑰匙,打開了小庫房的門。
裝睡的長孫高氏早在丫鬟離去後,就進了小庫房,正在裡頭歸攏嫁妝。
布匹被褥數箱,陶瓷器具數箱,金銀首飾數箱,輕便的、笨重的,分門別類的放著。
見狀,莫婤讓大白守門,又喊了院牆外的吳娘子和其餘武娘們入內,幫著將長孫高氏的嫁妝運出去。
今個午後,她去秋曜坊不僅是同眾女子送糖糟蟹,更是找吳娘子等人做幫手。
知長孫無忌定有所安排,她自也要做好接應。
武娘們這些年很得了些歷練。
幫著容煥閣搬貨物,同秋曜坊眾女子抓毛賊,還陪著莫婤闖過難民堆,看著不顯眼,皆是孔武有力,一人一手就能抬一箱翻過圍牆。
長孫高氏當年嫁進來時,正是高府風光的年歲,因著女兒去做續弦,高老爺子心頭很是過意不去,又給她多添了些嫁妝傍身。
十里紅妝雖已用了這些年,仍是不少,莫婤已喊了四兩馬車,但定是裝不完的。
她問了長孫高氏房契中最近的一處閒置隱蔽的院落,從木偶中翻出了鑰匙,裝完一車,裝下一車時,就讓一位武娘跟車,將東西先運回去,卸貨後再來裝。
為了節省時間,還派出了她的汗血寶馬。
小馬駒已長成了高頭大馬,通體乳白,沒有一絲雜色,身姿矯健優雅,就算拉著一車的貨物亦輕盈迅速。
它極通人性,知莫婤等人的處境,運送時除了輕微的車轍聲,竟無幾近聽不見馬蹄聲。
因時間空間皆有限,莫婤同武娘們挑著輕便又貴重的箱籠搬,直到大白奔回來報信時,庫房中還剩了些木材、被褥等大件的什物。
也顧不上可惜了,眾人翻身出了院子,揚長而去。
將馬車中的貨物卸下,皆鎖在長孫高氏陪嫁的屋子裡後,方回了高府。
高府內,莫母正焦急地等著莫婤,見她平安歸來方鬆了口氣,要給她下了碗蟹黃面壓壓驚。
白日午後,莫婤去秋曜坊求助時,莫母莫母穿過交錯的小巷,在李家河鮮鋪挑了挑,又通過喜鵲橋,穿過桃李壩,到了曲水池。
因見閨女愛極了嗦蟹,莫母欲買些在家中備著。
曲水池上,飄著一條條漁船,邊上堆滿了賣河鮮的小攤,叫賣的有頭髮花白的老翁,包著頭巾的漁娘,穿著開襠褲的小童。
秋風一起,菊黃蟹肥。
現今正是吃蟹的好時候,各個攤位上皆擺滿了蟹。
也不單是曲水池撈上來的,各處來長安賣蟹的皆匯聚於此。
除了蘇州頗負盛名的蟹,有陽澄湖的大閘蟹,有吳江汾湖的紫須蟹,有青州的五味蟹……
莫母挑挑選選,選花了眼,不知不覺竟買了一背簍,趁莫婤出門時,皆洗了出來。
見她回來了,忙將螃蟹面朝上,貼上蔥、姜、紫蘇等,上鐵鍋大火蒸。
一刻鐘後,蒸鍋蟹從青背成了紅殼,見熟透了,莫母用牙箸夾了出來,欲剔出蟹黃、蟹肉備用。
剝蟹肉是最費神的,要先把腳掰了,打開蟹殼去除蟹嘴、胃、心、腮,再用蟹墩子將黃哄出來。
莫婤手腳快,幫著莫母,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剝出整碗。
燃了火爐子,將蟹殼扔進鍋炒出蟹油,再倒入蟹黃和蟹肉快速煸炒,澱粉勾芡,添上些綿鹽和清醬,就得了正宗的蟹黃澆頭。
煮一鍋龍鬚麵,還要過道涼水使其更爽滑些,再淋上澆頭。
蟹黃的鮮帶著絲絲甘甜,面滑而不膩,每絲都吸飽了蟹黃醬汁,回味無窮,莫婤夢中都念叨著,明個還要吃。
而在右驍衛將軍府瞧了一晚上戲的李世民,回到家中時,撞見了李淵。
「阿耶怎還未歇息。」
「等你啊,小混蛋,說說今個又去哪瘋了。」
昨日他是知他去了右驍衛將軍府,總不能今個又去。
「右驍衛將軍府。」
「你個臭小子,還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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