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怎麼了？」

黑衣青年一愣，緩緩抬頭，沉思著說：「我沒事，只是在想……」

李清源微微皺眉，似乎能感覺到他的顧慮，語氣堅定地說：「小七，不要擔心，無論發生什麼事，以後都有我在你身邊。」

黑衣青年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似乎終於恢復了正常，語氣略帶深沉地說：「小清哥哥，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會死死賴上你哦。」

「嗯。」李清源點頭。簡單的一個字，卻給了對方最大的勇氣。

黑衣青年瞳孔微縮，發自內心地說：「好，到時候小清哥哥等我好消息。」

「我會一直等你的。」李清源不假思索道。

黑衣青年也「嗯」了一聲。

他們又聊了一會。結束後，莫無悔的目光落在鏡面上，喃喃自語：「一直嗎。」

旁邊的周不凡道：「小清說話從來發自內心，他說一直就是一直。」

莫無悔笑了笑，「周老頭，你懂那種感覺嗎？那種心臟被暴擊的感覺。」

周不凡愣住，疑問道：「暴擊？那是什麼？你什麼時候中招了？」

莫無悔感到無語，突然說：「難怪你活了幾百年還是單身。」

周不凡瞪大眼睛，尋思關這什麼事了？再說了——

「你小子不也沒有媳婦嗎？有什麼臉說我？」周不凡大怒。

莫無悔反而一臉震驚，下意識道：「你在說什麼啊，小清哥哥就是我的媳婦啊。」

「………」

周不凡從未感到如此無語，繃不住道：「臭小子！你今日終於原形畢露了是吧！」

莫無悔一呆，奇怪地道：「原形畢露？我剛才說了什麼不對的話嗎？」

周不凡忍不住翻白眼，心想哪有人這麼裝的啊。

等等，有沒有可能這小子其實沒有裝，而是有時候說話不小心就吐露了真心，自己卻完全沒意識到？

周不凡死死盯著莫無悔，似乎想要知道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而莫無悔還在繼續剛剛的話題，認真道：「跟小清哥哥分別的第469天，聽小清哥哥說話總有一種心臟被暴擊的感覺。」

周不凡受不了了，「你這是病！這叫相思病，得治！」

莫無悔仿佛沒有聽到周不凡的話，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凝重，自言自語道：「嗯，但在見到小清哥哥之前，我必須先突破到第四境界。那個秘境是完全隔離外界的地方，即便是岳父大人也無法輕易干預。小清哥哥突破時引起的動靜太大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威脅。到時候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要針對他。我要保護他，哪怕與全世界為敵！而這，需要實力！」

他眼裡燃起了熊熊的覺悟。

然而，這並非易事。

因為，他的道路比任何人都要艱難。他六歲開始修煉，體內沒有靈根，依靠築靈花覺醒了木靈根，終於可以開始修煉，卻頻頻遇到問題。道路在眼前，斷了又斷，幾乎無路可走，只能憑著不屈的意志硬著頭皮前行。他練過靈藏法，也練過輪脈法，內門秘境皆有開啟，體內各種法雜亂無章，運氣起來混亂無序。若不是那魔龍的一口氣，死死地鎖住了他的命，光是七歲那年，他就不知死過多少遍了。

但沒辦法，再混亂也要前行，沒有任何法適合他，那就自己開創。對不對？

後來，他通過學習小清哥哥的路，構思到了適合他自己的路，一邊演練靈藏、輪脈、內門、秘境四法，一邊構建自己的修煉體系。

他的構建，與小清哥哥那樣的「盲人摸象」不同，他是在實戰甚至是生死之間摸索出來的。靈氣怎麼運行更好殺人，靈力怎麼運行更好給人致命一擊，是在殺了幾千幾萬人之後，終於懂得的事情。

那時候他驚喜地發現，原來靈藏、輪脈、內門、秘境四法並非獨立存在，它們其實是相互勾連的。

莫無悔喃喃自語，仿佛沉浸在了推演法的世界裡，「就像北斗七星，連起來就是勺子，無數的點相互勾連，會形成一個『象』，真正的人體大象。」

「四法中的每個境界、每個位點都是構成人體大象的一部分，選擇一條法修煉，或許能形成一個小象，但與完整的大象相比，一條法所修成的小象終究不夠全面，因此其上限成就有限。」

只有真正領悟到人體真象，才能構建出完美的道基。

所謂修煉法，在最初始階段，就是「如何到達人體真象的方法」。

而所謂開創修煉法，在最初始階段，就是開創一個到達人體真象的方法。

「小清哥哥能夠觸摸到那個真象，我可以嗎？」

「小清哥哥的路我無法複製，我必須找到適合自己的路。那麼，我該怎麼做呢？哈哈，還好，我幾乎修煉過所有的法。」

話音剛落，莫無悔突然盤膝坐下，開始了他的修煉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