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奧斯帝國圖書館。

一段對話過後，兩魔沉默對視。

「我是……什麼神？」

因波斯頓住了，很久沒有反應過來。

而布提斯也轉頭看向了祂，跟別西卜一起。

面對兩頭魔的視線，因波斯更加一言難盡，祂很不理解，為什麼突然問祂這個？

見祂不回答，別西卜轉口問：「沒有想過嗎。」

「沒必要想吧……」

因波斯還真沒想過，祂不想回溯，原因沒別的，只因為祂知道當年那些神大多數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知道則矣，萬一知道了那不是黑歷史喜加一？

因波斯對自己的過去感到迷茫和不安，祂的直覺告訴祂，最好還是不知道。

可是別西卜突然這麼問，猝不及防地打亂了祂的心思。

「哦。」

別西卜問了一句就沒問，好像不再關心這件事了，卻搞得因波斯反而在意起來。

因波斯雙眉緊皺，又想到，兄弟姐妹們都在通過重掌權能變強，但是祂連自己是什麼神都不知道，怎麼通過重掌權能變強？

可是因波斯一想，臉色又有些難看。祂總覺得不是什麼好的過去，回憶過去不會是好事。

而且，祂的權能是【學習】，這個概念聯繫不上任何神明，想追溯也沒有辦法。

話說回來，祂對祂的權能其實也是有疑惑的，跟其他兄弟姐妹那些離譜權能相比，祂的權能聽起來就很……平庸，既不強大，也不好用。

當年在深淵的時候，祂還小，就沒問過父親，但是後來祂懂事之後，就難免有些疑惑。祂曾經想問阿加雷斯，或是古辛，再或者是馬爾巴士，因為感覺祂們都能知道一些。

但祂遲遲沒有問出口，阿加雷斯行蹤莫測，又可能謎語魔。古辛滿世界旅遊，還不看精神共域，找也找不到魔。馬爾巴士哥哥好說話，且一定會熱情回答祂，可是祂想想還是算了，因為怕知道祂不喜歡的答案。

萬一是因為父親沒那麼愛祂，所以沒有給祂好好想，那祂該怎麼辦？

「……」

因波斯只是回憶了下，整個魔就散發出了憂鬱的氣息，連魔力都開始躁亂不安。

此時阿蒙對混沌之神的形勢差不多定了，意味著撈人類始祖神應該可以進行了。

布提斯留意到因波斯的魔力，不由得看了因波斯一眼。

怎麼回事？布提斯又看向別西卜。

別西卜盯著因波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

布提斯盯著祂們的情況，緩緩站起身，好像想插幾句話，但還是算了。

「阿蒙那麼已經沒事了，你們有事隨便聊。」

幾秒後，祂走開，留下心事重重的因波斯，以及沉思中的別西卜。

因波斯容易多想，一想就鑽牛角尖，整個魔憂傷地趴在桌上，好像要碎掉了。

別西卜看祂這樣子，張開口，欲言又止，心想還是看阿蒙的情況再說，萬一猜錯了怎麼辦。

等阿蒙從混沌之神體內把人類始祖神撈出來，大概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因波斯，別想太多，我就是隨便問問。」

別西卜忽然道。

但因波斯好像聽不進去了，把臉埋在雙手臂彎，憂鬱的魔力形成黑霧，整個房間都瀰漫了。

別西卜：「……」

糟糕，好像把兄弟說自閉了，怎、怎麼辦？

冷傲如別西卜，有生以來第一次為「說錯話」這件事感到了一絲緊張。

而祂當然不會承認這是由於祂們之間悄然萌發的兄弟愛。

了解、認可、理解、關心，大概有這些階段。

祂不知道自己是什麼階段，也不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嗯，目前是絕對不會的。別西卜對自己說。

-

第二天一大早。

貓貓清潔隊大出動，打掃收拾整理行雲流水，上躥下跳，一氣呵成。

「書架這裡還有灰塵喵！」

「這塊地板磚壞了，速速換新喵。」

「布銳斯哥哥小點力氣喵。」

三貓齊心協力，嘿咻嘿咻，小小的身軀大大的能量，雖然其中一隻並不小。

門外的路人差點被萌化了，好幾個人忍不住衝進書店，卻被「暫停營業」的板子勸住了腳，咬著下唇紅著眼，希望書店快開張啊。

「我家的貓咪怎麼不會打掃衛生，還要我天天鏟屎……」

「伊修斯先生家的孩子也太可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