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了, 他篤定的保證:「最晚不過明日殿下就能醒來。」
祈戰沉吟不語,半晌後朝他擺手:「你先下去吧。」
院使連忙起身行禮退下, 生怕他火氣上頭了遷怒自己。
他走後, 祈戰將寢宮內的所有宮人都趕了出去,自然也包括青梔和寶來。
他坐到床榻邊,盯著南溪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眉心緊鎖。
自打體內的槲毒被拔除, 南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虛弱的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呢?」
外面的世界處處充斥著危險,或許只有關在籠中,他的小鳥才不會受傷。
祈戰神經質的伸手撫摸著南溪的臉頰,眼底是化解不開的陰鬱。
·
南溪醒來的得比預料之中的時間還早, 天剛擦黑他就睜開了雙眼, 當目光觸及到熟悉的明黃色床幔時,他第一反應是轉頭去找祈戰的身影。
屋內並未掌燈,光線很暗,只能靠著朦朧的月光依稀看到床邊站了個人。
那人背著光,幾乎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 只有一雙眼睛格外的亮,帶著幾分讓南溪心驚的晦暗。
南溪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祈戰,他啞著嗓子問:「陛下怎麼站著,也不讓寶來掌燈?」
他說著話時朝祈戰伸出手,他不知道自己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祈戰現在在想什麼,但劫後餘生,他只想與祈戰親近一下。
祈戰沉默不語,但卻第一時間走上前將南溪連人帶被褥一起抱了起來。
他先將南溪放到了廳堂的軟榻上,然後才轉身去點燃了一盞燈。
隨著火苗竄高,室內總算有了光源,雖然依舊昏暗,但不至於連人都看不清了。
祈戰折返回來後並未像以往那樣將人抱進懷中,而是單膝跪在軟榻前,仰著頭盯著南溪依舊帶著病氣的臉看。
從醒來至今,祈戰的反應明顯不對勁,南溪又怎會會看不出來?
他心中發酸,傾身與祈戰額頭相抵:「抱歉,讓陛下擔心了。」
祈戰沒說話,卻強·橫·專·制扣住他後頸,一手鉗住他下顎抬起,而後如暴風疾雨的吻就落了下來。
他親得又凶又急,在南溪口中攻城略地,帶著幾分要將南溪吞吃入腹的狠勁,唇舌之間都瀰漫著血氣腥味。
祈戰很少這麼凶,南溪吃痛得皺眉,但他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反而因此感到一種近乎自虐一般的歡喜。
看啊,他多在乎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他會不會很傷心?
南溪被腦海中浮現的陰暗想法嚇到了,他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跟祈戰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甚至比祈戰更為陰暗卑劣。
祈戰對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總是大大方方的擺著,自己卻像個長在陰暗潮濕處的蘑菇,一點點的蔓延著菌絲,最後不動聲色的侵占那一方之地。
在南溪窒息瀕死之前,漫長而激烈的吻終於結束,他雙手無力的抵著祈戰的胸口,急促的細細喘息。
「差一點你就死了。」
「八皇子知道孤當時在想什麼嗎?」
祈戰迫使著他仰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里蘊含的情緒太多太多,像鋪天蓋地的浪潮,瞬間就將人吞沒。
南溪答不上來,但卻能猜測得到。
以祈戰那瘋子的性格,若自己真死了,他大概是做得出將自己屍體放到冰棺之中永遠封存,日日放在寢宮之中的事情來。
又或者直接將自己屍體燒了,骨灰帶在身上。
祈戰見他不願回答也沒逼著他,兩人都心照不宣的將這個話題忽略了過去。
祈戰起身將南溪從被褥之中挖了出來,抱著人放到腿上,背靠著自己胸膛肌膚相貼,幾乎不留一絲縫隙。
他下巴枕在南溪的肩窩,鼻尖輕輕的蹭著脖頸處纏著的紗布上,一股濃郁苦澀的藥味鑽入鼻腔,讓他下意識的皺起了眉。
他問南溪:「還疼嗎?」
失而復得之後,總會顯得格外的小心翼翼,祈戰以往總是吝嗇於表達自己對南溪的掌控欲,可此時他內心蠢蠢欲動的凶獸心甘情願的收斂了爪牙,乖乖蟄伏在牢籠之中,生怕嚇到了眼前這個脆弱又珍貴的獵物。
南溪一怔,緩緩搖頭:「不疼了,別擔心。」
他軟著嗓音哄著祈戰,但祈戰的眼中卻沒有半點高興,反而越加的陰鬱。
南溪意識到自己適得其反了。
詭異的沉默氣氛在兩人之間繚繞,南溪幾次欲言又止,但祈戰一直閉著眼睛像是睡過去了一樣。不知過了多久,祈戰莫名的問了一句:「孤若是出兵踏平南鈺國,八皇子會恨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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