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戰大蛇隨棍上,嗤笑一聲:「這茶確實是一股子陳舊味兒,回頭孤讓陳留送些今年的新茶來讓趙將軍嘗嘗,也好對比一下新茶舊茶的區別。」
陳留是大內總管的名字。
趙燁笑得勉強:「那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虛與委蛇的打著機鋒,南溪全程當局外人看戲,他能看出來明顯是祈戰更占上風。
茶水走了一回,祈戰總算提起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昨日孤的暗衛統領給孤送來了一封密函,孤對密函里說的事情非常的在意。」
他說著話時眼神晦暗不明,一瞬不瞬的盯著趙燁。
祈戰意有所指,趙燁又如何聽不出來?他一個咯噔,緩緩提起了一口氣,心想難道是自己留的後手讓祈戰發現了?
趙燁的心有一瞬間亂了,但他到底是見慣了生死和風浪的人,還不至於因為一點危機感而亂了陣腳。
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謹慎的問道:「不知是何事讓陛下煩憂?臣定當全力為陛下分憂。」
祈戰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嘴角笑意加深,緩緩道:「暗衛統領傳信,西南莽村,黔溪鎮以及都靈郡均出現了流寇,粗略一算竟有兩三萬人,都快趕上一個軍營的人數了。」
「如此人數眾多的流寇,刀劍裝備皆精良,就猶如那眼中釘肉中刺,讓孤十分的在意。」
祈戰每說一句趙燁的心就更涼一分,他後背被冷汗浸濕,差點就失了態。
祈戰好似沒察覺他的異樣,繼續開口道:「趙將軍乃是我晉國的定國神針,相信這小小流寇,趙將軍能處理得很好。」
趙燁迅速起身單膝下跪,抱拳拱手高舉過頭頂,朗聲道:「臣願自請出兵,為陛下排憂解難。」
祈戰目的達成,心滿意足的帶著南溪離開了將軍府。
回程的路上,南溪心中有諸多猜測。如果只是單純的流寇何至於需要祈戰親自找趙燁出兵?這其中只怕另有隱情。
他漸漸有了個離譜的想法,但那未免過於驚世駭俗,他不敢隨意下定論,於是拐彎抹角的問道:「那些流寇當真如此厲害,竟讓陛下也覺得棘手?」
祈戰好整以暇道:「愛妃這麼聰明,又怎會猜不出來那些流寇到底為何讓孤在意?」
南溪抿唇不語,他不入祈戰的圈套,哪怕已經猜到了答案,但依舊守口如瓶不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
祈戰拿他沒辦法,無奈搖頭,妥協道:「你猜得不錯,那不是真流寇,而是趙燁養的私兵。」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真從祈戰口中得到肯定答案以後,南溪仍舊覺得驚訝。
他問祈戰:「既然陛下都已經知道那是趙燁養的私兵,這般貿然上門,甚至打開天窗說亮話,難道不會打草驚蛇?」
而且祈戰還放任趙燁離開京城去剿匪,但凡趙燁生了謀反的心思,那豈不是縱虎歸山?
南溪不懂祈戰到底想做什麼。
祈戰眯起雙眼,眼尾微揚,低聲低喃道:「孤就怕他不反啊。」
「他不反,孤如何名正言順的殺了他呢?」
南溪眉心一跳,只覺得眼前這人心機深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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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燁第二日早朝便自請去西南剿匪,祈戰允了,命他帶上五萬將士即刻啟程,趙燁早朝都沒上完就去點兵出發了。
將士出征家眷都是要留在京中的,但趙燁臨走時求請祈戰准許,讓他將兩個兒子也一併帶走了,說是帶去磨鍊心性,祈戰也一併允了。
自此,趙燁京中便只留了夫人與兩房妾室,以及被打入了冷宮的賢妃。
趙燁領兵出發時,一封家書從宮外傳入冷宮,賢妃打開家書只看了兩眼就失手將其撕成了兩半。
她顫抖著手將家書置於燭火上燒成了灰燼,做完這些後,她臉上劃下兩行清淚,自嘲的苦笑著:「我這一生,終究是不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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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做完今日的訓練累得氣喘吁吁,今日祈戰沒空陪他,靠著青梔和寶來將他扶回了輪椅上。
他的雙腿實在脹痛難忍,讓青梔將自己送回了寢宮。
他人剛躺下,祈戰便走了進來,自發的為他按揉著雙腿。
按照往常,祈戰是一定會打趣他,但今日卻異常的沉默。
南溪看他神情不對,隱約覺得可能是出了事了。
他問祈戰:「發生什麼事了?」
祈戰並未馬上作答,而是收了手上的力道,緩緩道:「冷宮剛剛走水了。」
南溪瞬間瞪圓了雙眼:「那賢妃呢?沒事吧?」
祈戰道:「倒是沒死,只不過……」
他話說一半卻不說了,南溪心急如焚:「到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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