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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罷轉身往廟門走去,小沙彌們見狀拉開半掩的廟門,而後老老實實的並排站在門道邊上。

祈戰推著輪椅走到台階前,俯身將南溪抱起,李延在後頭兩手一抱, 就直接將輪椅抬起抱進了門內。

三人跟著老方丈往裡走,而侍衛與禁軍們都留在了外面守著。

廟中清貧,牆面的紅漆處處可見脫落的痕跡,青石磚道路倒是被打掃得十分乾淨,只偶爾看到幾片落葉。

祈戰撇了一眼禿了一塊的牆面,與那老方丈說:「孤次次說給你錢銀你都不樂意,只是這牆面總該花錢修繕一下,免得哪日老化得塌了,砸了你那兩個小沙彌。」

老方丈聞言開懷的大笑:「錢銀就免了,出家人無需這些身外之物。陛下若是擔心我那兩個小徒兒的安危,直接派工匠前來修繕便是。」

祈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廟中不大,只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供奉佛像的廟堂。

還未進門,裊裊檀香便飄入鼻間,倒是讓人精神為之一抖,似乎都精神了不少。

「請進吧。」

老方丈停在了門口,他側身推退到了一邊,似乎沒有跟著一起進去的意思。

祈戰朝他頷首:「有勞方丈了。」

說罷直接將南溪攔腰抱起就往裡走去。

南溪原本以為李延會再次將輪椅提進門跟著一起進去,卻不曾想入內的只有他與祈戰罷了。

廟堂內供奉著許多小佛像,最大的是一尊兩米高的佛祖金身像。

南溪察覺到在那些小佛像之中,一前一後擺著兩個靈位。

前頭的靈位寫著的是母親王媛之靈位,南溪猜測那應當是祈戰的生母的靈位。至於側後方那個靈位卻是空白一片,沒有任何刻字,更未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南溪猜不出是誰。

「今日是母妃的祭日,我帶你來見見她。」

祈戰說著將他放到了蒲團上,轉身熟門熟路的去拿了香點上,遞給南溪三支。

做完這些他並未多言,在南溪身旁的蒲團上跪下,左手拈香在上右手握香在下,高舉過頭頂作稽叩首。

南溪垂眸看了眼手中煙霧繚繞的香,想了想,也恭恭敬敬的跟著上了香。

香插.入香爐,南溪以為到這裡就該結束時,祈戰卻又重新給他點燃了三根香,下顎微抬,示意南溪看向那空白的靈位。

「八皇子,給那靈位也上柱香吧。」

他並未做任何解釋,南溪心中滿是疑惑,但祈戰讓他這麼做必然是有他的理由的,他只是猶豫了一下,便順著祈戰的要求再次叩了首。

兩個靈位都拜完以後,祈戰將他又抱了出去。

老方丈上前一步,隱晦的看了南溪一眼,轉而對祈戰說:「陛下,老衲有一事要說,還請陛下移步。」

祈戰眉心微蹙,他說了一聲好,而後囑咐李延好好看著南溪,轉身與老方丈走到了遠處。

「陛下,那位八皇子身上有帝王命格。」

老方丈一開口就像冷水倒入熱油,炸開了鍋。

祈戰雙眼微眯:「方丈這是何意?」

老方丈嘆息一聲:「這位南鈺國的八皇子身上紫微帝星已顯,只是光芒蒙塵,如金龍擱淺,若是來日一朝借勢便能直上九天,陛下還是小心為妙。」

他修行多年,能看出許多尋常人看不出的東西來。

八皇子生來就是帝王命格,只是尚且年幼就被折了筋骨爪牙,便是金龍也只能匍匐在地。近來似乎遇到了貴人相助,竟隱有掙脫鎖鏈游龍入海之勢。

假以時日,這位八皇子必然要掀起一番風浪。

他只說了其中之一,未說的卻是他在祈戰與南溪之間看到了糾纏不清的姻緣線。

他心中詫異,兩人的身份差異又同為男子,若當真走到了一起,恐怕要受盡了世俗的指點。

若他日八皇子當真稱帝,那陛下又該如何?

方丈心中惆悵,但祈戰這個當事人在聽了他的話後卻是笑了起來。

他說:「孤瞧上的人又怎會是廢物?他若是當真有稱帝的能力,孤送他一把東風助他一臂之力又如何?」

祈戰從不覺得南溪當真就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殘廢,相反,他所認知的南溪性格堅韌,聰慧敏銳又會察言觀色,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這樣的人,絕非池中之物。

比起折斷南溪的翅膀讓他永遠被囚在籠中做那任人賞玩的金絲雀,祈戰更想讓南溪做那展翅高飛,於九天之上肆意翱翔的鳳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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