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毫不懷疑,他真心將她的隨口歪理奉為圭臬。
曉羨魚就吃他這套,心情不錯地揚起嘴角。
她瞧著對方殊無血色的面容,想起明天還要去密閣閱卷宗,多半帶不了他——他本就虛弱,密閣又是霜天台要地,必然額外設了重重禁制,邪魔鬼怪難以踏入。
「說真的,你狀況究竟如何?」曉羨魚正色起來,「霜天台可不是鬧著玩的,天道意志在此護持,你若撐不住就同我說,沒什麼丟人的。」
奚元安靜片刻。他的眉目間透著點倦懶之色,掩唇輕咳幾聲,嗓音微啞地開口道:「小仙姑,並非我強撐,而是……」
曉羨魚困惑地看著他。
「兩番到此,令我發現一件事。」奚元頓了頓,「唯獨在你身側時,我才會好受些。」
「這話是何意?」曉羨魚詫異道。
奚元:「此處的天道護持,似乎避開了你。」
曉羨魚愣了一下,琢磨著他的話。「你是說,在我周身附近時,霜天台對你的壓制會變弱?」
奚元「嗯」了一聲。
「……真的假的?」曉羨魚狐疑地盯著他。可別是倒霉鬼為了跟在她身邊瞎編的。
奚元仿佛看出她在想什麼,似笑非笑道:「就像我身上的厄運人皆退避,也唯獨影響不了你。」
他俯身靠近,嗓音裡帶上了點不明顯的蠱惑意味:「或許,是你太特殊呢?」
寒涼如霜雪的氣息擦過耳畔,倒令她耳根一熱。曉羨魚不動聲色拉開點距離,嘀咕道:「我有什麼特殊的?」
奚元彎了彎唇,沒回答。
曉羨魚雖然不明所以,但經他這麼一提醒,也感覺有些不對勁。
倒霉鬼的霉運唯獨影響不了她,難不成……這霜天台的天道護持還真的也偏偏避開她?
太古怪了。
倘若奚元沒在胡說八道,那麼他只有在她身邊,才有小小一隅棲身之處。
但影響必然還是有的,奚元說的只是「好受些」,而不是離她近點兒就萬事大吉了。看他懨懨容色便知。
再說,明日去密閣確實不便帶著他。
那裡頭都是霜天台機要,沈疏意要是知道她偷偷帶鬼入內,保管一劍給她個痛快。
「可即便如此,我也很難時時帶著你。」曉羨魚有些為難。
「分開個一天半日,倒不打緊的。」奚元慢悠悠道,「小仙姑,我沒有這麼虛。」
曉羨魚:「……」
真是越來越無法和倒霉鬼愉快聊天了。
奚元堅稱自己行,曉羨魚也不好再質疑他不行,只得依他。
一宿修養過後,次日臨近午時,曉羨魚獨自前往殿前廣場。
往外走,柔軟的嫩草地漸漸蓋上白雪。一離開桃花落那無形的陣法,徹骨的冷意襲面而來,澆了一身。
曉羨魚一時不習慣驟然變化的溫度,打了個寒顫。
頂著一頭的雪到了前山廣場,正好是昨日和洛枕風約定好的時辰。
她環望一圈,卻沒見著洛枕風的影子,倒遙遙看見了首席沈疏意。
風雪漫漫,那一道霽藍身影凌然立於殿前玉階上,冷淡垂目望著廣場上來往的弟子,衣袂獵獵,氣質孤高,說不出他與周身風雪誰更凜冽幾分。
曉羨魚快步穿過廣場,路上與不少霜天台弟子迎面相錯。她還沒去領統一的白色服飾,身上紅衣灼灼打眼,旁人的視線或多或少在她身上停留。
霜天台規矩森嚴,弟子們也都出身自名門正派,自然不會當面議論人。曉羨魚耳中沒聽到任何竊竊私語,但切實感受到自己在靜默中成為焦點。
不僅是因為她的長相穿著顯眼,更多是大家聽說霜天台來了個不拿劍的新人。
劍修們深感困惑與不滿。
曉羨魚來到階前,甩了甩腦袋上的雪,好似濕了毛髮的小貓甩掉水珠。
然後她仰臉看向沈疏意:「首席大人好。」
沈疏意眸光一轉,落到她身上。
他瞧著像是在等人。曉羨魚左看看右看看,不見洛師兄。她問:「您在等我?」
沈疏意微一頷首,言簡意賅:「我帶你去密閣。」
這首席大人竟然甩開一身事務,百忙之中抽空親自帶她。曉羨魚很是吃驚:「怎好勞煩首席大人?」
「少廢話。」沈疏意劍眉微微一壓,溢出幾分寒刃般的戾氣,他冷冷偏頭掃了上方的大殿一眼,「省得我要應付那幫老頑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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